所以说,赵旻打的算盘,不可谓不响也。
显而易见,赵旻的想法如下:
既然东州士人能力如此出众,那么老子何不将这些人收为己用?
于是乎,赵旻1脸真诚、眼神炽热地看向吴懿。
吴懿表面虽犹然淡定,心中却大感受用。
平心而论,其人老妹儿虽已嫁给刘璋2哥刘瑁为妻,且吴懿本人还是刘焉老臣,但吴懿在刘璋麾下颇受排挤。
原因还用多说?
刘璋既然得位不正,其人又怎么可能重用刘瑁的大舅子?
刘璋可不是傻子!
关键是,吴懿可以在故里附近随意挑选职位…
那么,能不能在许都任职呢?
更何况,流寓外地的东州人,不同于本乡本土的益州人。在汉末魏晋,流寓士人非常没人权。
所以,吴懿对此颇为意动。
赵旻见状心中1喜。
有戏!老子这阳谋,对东州人果然有效!
赵旻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其人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
见吴懿意动,赵旻也不催促其人,只是再次抱拳道。
“不知子远兄此来有何要事?”
吴懿从幸福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忙不迭抱拳答道。
“卫将军,某此来,乃为刘使君做说客也。”
刘璋虽不敢重用吴懿,但因此事涉及到自己全族身家性命,所以,其人思忖再3后,还是决定派吴懿与张肃1同出使。
赵旻呵呵1笑。
“子远兄为刘季玉做说客?刘季玉究竟何意?其人莫非仍不愿归降大汉天子?”
吴懿绞尽脑汁,反复组织着措辞。
“卫将军,实不相瞒,刘季玉所虑者,惟刘君郎所留之基业耳。”
赵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荒谬!且不说刘君郎篡逆之举已人尽皆知、益州实乃大汉王土,只说刘君郎所谓基业…区区蜀郡1郡之地,亦可称基业乎?”
被赵旻晾了半晌的张肃,此刻总算逮到插口的机会。
“卫将军此言大谬也!昔年董仲颖祸乱朝纲之时,若非某先主刘使君,某恐益州早已为凉州贼兵践踏蹂躏也;
何况其后李郭2人祸乱关中,以至于1斛粟竟值5十余万钱,若非某等尽力辅佐两位刘使君,益州天府之国,恐亦将饿殍遍野哉!
而今,卫将军非但丝毫不念某先主、现主之功绩,且欲将某先主打为篡逆之乱党,如此,卫将军岂非有过河拆桥、不仁不义之嫌乎?”
还别说,张肃这1番诡辩,听起来还真有模有样,貌似颇有几分道理。
尽管其人此刻仍端坐于马上,神情倨傲如初。
然而…赵旻竟笑出了眼泪。
“可笑可笑!如此无耻之言,张君矫竟亦可如此振振有词说出口?”
旋即,赵旻收敛笑容,正色道。
“张君矫,我且问你!天子罹难之时,刘君郎何在?关中大饥荒、白骨盈于野之时,刘君郎又何在?
兴平2年天子蒙尘,险些饿死在关中之时,为何不见刘季玉遣使奉粮以供养天子?尔等如此无君无父,何异于李郭2贼?
哈哈!以尔等之所言所行,亦有资格言忠义2字?”
诚然。
刘协在关中忍饥挨饿之时,刘焉…好吧,兴平元年时,刘焉因天火焚其人私造之天子乘與,急怒攻心而亡…
好个忠义刘君郎…
然则,刘璋继位后,同样对关中忍饥挨饿的刘协视若无睹,继续封闭蜀道做土皇帝…
这也叫忠义?
呵呵!
所以,此刻别说张肃,便连吴懿,也羞愧到面红耳赤,讷讷不能言。
赵旻乘胜追击。
“也罢,张君矫,你既口口声声称仁义,我便问你,刘季玉割据益州、从不向天子朝贡,此亦为仁义乎?
刘季玉纵容士族,压榨奴客,以至于民有菜色,此亦为仁义乎?
刘季玉倒行逆施,甚至逼得赵公赞反叛其人,此亦为仁义乎?
我对此大惑不解,请张君矫教我!”
赵旻将张肃这张老脸打得“啪啪”作响,偏偏张肃还无法反驳。
因为赵旻句句属实,张肃委实辩无可辩。
于禁、刘晔、步骘等卫府幕僚自不必提,便连张鲁、黄衡等降臣、赵韪臣属,都险些给赵旻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