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的王莽(元帝皇后侄子)自不必多提;
东汉的外戚猖獗情况甚于西汉,可称为“外戚政治”时代,与东晋并驾齐驱。
至于何进、何太后之事,更是耳熟能详。
孝子丕无疑吸取了“两汉外戚乱政”的教训,登基伊始便以《甲午诏书》杜绝了外戚干政的途径。
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魏书2文帝纪》
换个角度看,文帝孝子丕刻意贬抑外戚地位,除了“以史为鉴”外,也与卞太后(本书中卞夫人)宠溺曹植、2宫夺嫡的黑历史有关。
总之终曹魏1朝,有“后妃”而无“外戚”。
准确来说,外戚自然有之,但曹氏外戚悠游闲散,不典朝政,远无两汉外戚之弊。
因此,魏书中以《后妃传》取代“前3史”中的《外戚传》,可谓名副其实。
《魏书5后妃传》的位置紧随《帝纪》之后,位在《群雄传》之前,是比较值得关注的地方。
帝王兴起,皆有所驱除。
因此在诸多史书中,“群雄传”便以高姿态,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通常紧随帝纪之后,横亘在“后妃/外戚”之前。
陈寿《魏书》的顺序安排,未知是否受到王沈《魏书》的影响。
按曹氏“有后妃而无外戚”的情况看,其《后妃传》本不该占据如此显眼的位置。
个人倾向,曹氏镇压外家,因此后族完全沦为了“皇权的附庸”、而不再具备两汉外戚的威势。
故后妃传紧随帝纪,与之共同构成皇权主体,以“完整的皇权政治”的形态出现。
换言之,《后妃传》位置的提前,反映的不是曹魏后妃地位的上升,而恰恰是后妃地位的下降。
《魏书6》至《魏书8》是“群雄传”,囊括了从董卓、袁绍、公孙瓒到臧洪、陈登、张杨等汉末大小军阀。
准确说来,这3卷应该归纳为“驱除传”。
即“帝王兴业、必有所驱除”。
“驱除”即“王权之路上需要被武力清扫的敌人”。
说得白1些,就是“副本中的精英怪”。
这些末世群雄,通常用来炫耀开国之君的武功,以此强化“当朝的法统”与“得国的正当性”。
比如刘邦以嬴秦、项羽为“驱除”,刘秀以绿林、隗嚣、公孙述为“驱除”;孙权以关羽为“驱除”,皆属此类。驱除之作用,就在炫耀开国之君的功绩。
秦承周末,为汉驱除。--蔡邕《独断》
子敬(即鲁肃)答孤书云:帝王之起,皆有驱除,(关)羽不足忌。--《吴书9鲁肃传》
因此《驱除传》的位置,1般也非常靠前,通常紧随帝纪之后。
驱除者,1代之所因所胜也。凡断代史书,列所因所胜,皆在列传之首。--《3国志知意》
按《魏书》前4卷为帝王本纪,卷5为《后妃传》,而之后的3卷(6至8)则完全围绕“汉末群雄”展开,可知其地位之重。
类比者有《吴书》卷4(刘繇、太史慈、士燮传),位置更在《后妃传》(吴书卷5)之前;而《蜀书刘焉刘璋传》列于卷首,竟在《先主传》(即刘备传)之前。
“驱除”之地位,1目了然。
魏书6至8卷,可探讨的书法线索极多。
这非重点,略过不提。
诸曹夏侯传在《魏书9》,紧随《驱除传》(卷6至卷8)之后。
下1章咱们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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