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宁明东开始嚎啕大哭,那声音比刚刚还要炸耳朵。
不等宁汐说什么,那头先挂掉了电话。
不,应该是摔掉了电话。
气急败坏又伤痛欲绝的宁明东,连找宁汐算账的力气都没有,这通电话打开已经把他彻底抽干。
宁汐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熄灭,心口空空的。
她不怀疑这通电话的真实性,宁明东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他妈真的跳楼了?
恍惚间,宁汐脑袋里闪出个画面。
当年妈妈怀她的时候,也有过轻生的念头。
怀孕本就辛苦,孕晚期家族企业被仇家联手挤兑到破产边缘,老公出轨,小三上门宣誓主权。
当时孤立无援的她,掉进人生的最低谷。
幸好,她有一个善良的婆婆,就是宁汐的奶奶。
在察觉到她有轻生的念头时,及时制止,把她从鬼门关暂时拉了回来。
可惜,能拉一次,拉不了第二次。
如果妈妈知道当年家族破产的事也和宁东有关,是他贪心不足,妄图吞并一切,那……
宁汐在听奶奶讲述当年的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庆幸,妈妈的去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现在报应到了宁明东他妈身上,风水轮流转。
宁汐本以为自己该是高兴的,可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痛呢,像是有一只手拉着,不停下坠,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宁汐?怎么了?是报社有事找你?”
钟齐看着对面的人表情不对劲,趁着询问的机会,轻轻握住她的手。
宁汐思绪被拉了回来,但并没有完全回神。
眼神迷茫地盯着钟齐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陪我喝点酒吧。”
喝酒可是钟齐的强项,和女人一起喝酒,更是他巴不得的好事。
“如果喝点能让你心情好起来,那我一定奉陪。”
钟齐装模作样表达了自己的心疼,点了两瓶烧酒。
这酒度数高,辣得很。
宁汐直接仰头干了一小杯,从喉咙到胃都火辣辣疼得厉害。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没能消解心头的苦闷。
钟齐盯着她看,不明白突然怪异的举动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女人喝醉了酒就代表着可以任人拿捏,这对钟齐来说是好事。
“我已经给司机打电话了,让他待会儿来接我们,直接把你送回家,你可以尽情喝,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拘束。”
钟齐借着安慰的名义,又给宁汐倒满了一杯。
宁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现在没空考虑他。
酒真是个好东西的,喝醉了人也就麻木了。
脑袋的眩晕和胃里的侵占感,能消解掉一部分痛苦。
后来的结局就是喝醉了。
宁汐手撑着脑袋靠在桌上,呼吸越来越快,脑袋闷闷的难受。
钟齐一直在旁边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宁汐一个字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掏出手机,眯着发晕的眼睛,把刚刚的接到的那个陌生号码删掉,手指往下,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纪司焰的号码,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喝多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发完这条消息,她顺手关了手机,扔回包里。
面前的酒还没有喝完,可不能浪费。
三分钟后,纪司焰才发现短信。
他刚开完会,正在处理工作邮件,听到短信提示音还觉得奇怪,这年头会发短信的好像只有欠费通知。
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宁汐的名字,更是奇怪了。
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不发微信发短信,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纪司焰打开短信,看到那一行字,拧眉。
把电话拨了过去,只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纪司焰有些怒了,生气和不耐烦同时写在脸上。
没有片刻停留,把电话给白一婳拨了过去。
接到纪司焰的来电,白一婳可是很高兴的,连语气都透着兴奋,还带着点小女人的羞涩,“纪总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需要我做什么吗?”
纪司焰开门见山,“宁汐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宁汐?没有呀,她两小时前从报社被钟齐带走的,好像要一起去吃饭,怎么了?”
钟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