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声,一片寂静,前面便是一条河,河水有些泥沙,显得有些浑浊不堪。
他感觉有些累了,便坐在河边,将头埋在膝盖里,想着他灰暗的未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将他惊醒——
“少年,怎么?大考失败想要寻死不成!这河里每年都死一两个落榜书生……”
薛大茫然地抬起头来,竟然发现不知道何时,身边不远处坐了一个人。
这人大概四十多岁年纪,衣着朴素,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只是看五官,年轻时必然也是俊朗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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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问过这一句话,也不听薛大如何回答,就从身边掏出一个鱼竿,甩进河中,就这样钓起鱼来……
薛大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羞恼道:“我今年确实大考失败!但是我怎么会行那种蠢事!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薛大虽然父母早亡,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忠不孝不智的事!”
说了两句,似乎心结渐开,薛大握紧拳头,大声道:“今年进不去学宫又如何?就算明年进不去,后年进不去,乃至这一辈子进不去又如何!我薛文侯,心中自有儒道!大不了我继续回我的村子里,一边种我的田,一边读我的书!不能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负就算了!我薛文侯可以用心教导儿孙,讲授学生,让他们来实现我未达成的抱负!”
中年人看了看薛大,似乎很有兴趣:“看你谈吐,不像是不学无术的人!怎么连学宫大考都过不去?”
薛大叹了口气,刚才鼓起的雄心壮志顿时有些消退,郁闷又回到了心间:“说了你也不信!我写策论写到了当朝管相头上!唉!”
那中年人更是来了兴致:“哦!管相啊!那可不是个一般人物,他是东齐儒官之首!就连齐王看到他也要掂量掂量,你竟敢得罪他?”
薛大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村里人背地里都叫我‘傻大’,果然没叫错!”
“可后悔?”中年人又问道。
“后悔?”薛大琢磨着这两个字,“有点,可是这没有用!唉,我想过了!就算让我事先知道了这朝堂上的曲折,我应该还会这么写!不然写一篇曲意逢迎,违背我本心的文章?我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从来没有学过要如何写这样的文章!”
中年人哑然失笑,低声自道:“好像……好像……”
“大叔,您说什么?”薛文侯没听清。
中年人摇了摇头,没再理他,看向河里的鱼竿。
薛文侯和这位中年大叔聊了会天,只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不由得问道:“大叔,这河水这么混,有鱼么?”
中年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水至清则无鱼’?”
薛文侯有些茫然。
中年人放下了钓竿,看向了他:“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凡事苛求完美,最后便是一事无成。”
薛文侯小心翼翼问道:“大叔,你在讲‘钓鱼’?”
中年人摇了摇头:“我在给你讲求道!你以为求道就是追求天道,修为己身?谁修儒,都会喊两声‘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怎么做到,四书五经,孔祖孟祖荀祖告诉你了吗?书中说,克己复礼为仁!可是假如我仁,别人不仁,经典子集上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为什么都是修儒的,管乐水只需要随便一句话,便能让你一辈子进不去学宫?这是为什么?”
薛大被中年人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满脸更是迷茫!
“这便是因为‘权’!管乐水有权,他可以实现他的抱负,实现他的儒道!你没有权,你便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说什么回家耕读,说什么收徒教子!这是不是在逃避?”中年人双目如刀,紧紧盯着薛大。
薛大觉得中年大叔的话有些偏激,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中年人语气缓和了些:“二十年前,便有一位少年。他的先祖,曾是一代名臣,史书留名!他的姓氏,在这东齐曾经代表了无尽的光荣。只可惜,随着时间,他家中再有没有出过什么像样的人物,家道因而中落,到他这一代,除了两亩薄田再无余财……”
听到此言,薛大有些感同身受,这与自身何其相似!只不过薛家先祖或许没有那么荣耀……
“那后来呢?这少年可再振兴了家业?”薛大喃喃道。
中年人点了点头:“不错!这少年散尽家财,破釜沉舟,想方设法进入学宫。当时的学宫却不像如今每年收那么多学生!他那时只能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