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昂起头来,沉声语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她府上烧火丫头春桃都如此,何况我们这些铮铮男儿!”
霍幼楠闻言,死活想不起来,春桃何时说过这样的豪言壮语?
不管春桃说没说过,但这等悲壮之辞,不由得叫人肃然起敬!
也难怪,在镇国大将军府,哪怕是一只猫,长期以往,也能被熏陶出一股虎威来!
而且,霍家那些男丁,绝对配得上这等豪迈。
不过,永康能记得别人的这些话,足矣说明,他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腔远大的抱负。
窝囊,不等于没有豪情!
怂包,不等于没有血性!
难怪,但凡提起上阵杀敌,他就热血澎湃,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这个窝囊废,真是要为大昌江山社稷,为大昌黎民百姓,泼洒一腔热血?
他真不是为了死而死?
如果他战而不死,那么,所建功勋,难道不比收复两处前朝失地卓越?
如果不想当寡妇,那就得力保九皇子不死。
这么才能不死?
那就得众部将冲锋陷阵在前,力保护主帅不受伤害。
看来,霍家又得出人力了。
男丁已经无存,一帮女流,尚能追随九皇子左右誓死护驾。
“何必马革裹尸还……”
此时,低头喃喃自语的高祥,突然抬起头来,一双虎目,已经是热泪盈眶。
永康明白,铁血卫高祥,已经被彻底唤醒!
果然,高祥离开风箱,绕到八个铁匠面前,转过身来,向永康单腿下,用仅有的一只拳头触在地上,沉声说道:“草民高祥,愿随九殿下开赴雁门关前线!”
永康上前,弯腰伸手,亲自扶高祥起来。
“高统领,拿着,召集不想和你一样苟且偷安的铁血卫旧部,为我大昌万千百姓一战!”
“殿下,这……”
高祥看着眼前近万两的银票,不觉一阵慌乱。
“拿着,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让铁血卫流血又流泪,一分钱,难倒个英雄汉!”
望着高祥那张泪流成河的脸,永康又道:“就当是本殿,替我大昌帝国补偿那些铁血卫将士!”
推脱不过,高祥只好收下,说道:“那草民就替阵亡将士家属,谢过九殿下恩典!”
永康行事,如此慷慨大方,这让霍幼楠刮目相看起来。
想想就在昨天,他还千方百计来,设套坑人搞钱。
那些皇子和朝臣,没被他少坑过。
物尽其用,也是天理昭彰,那些朝官,从上到下,哪个不贪腐成风?
皇子皇孙,哪个背后没有买卖经营?
永康望着高祥,说道:“这里你自行处置一下,回头来府上直接找本殿就可!”
“哦!”
说完,永康视线,落在公羊毅腰间佩刀上,又道:“依照此刀,锻造一把给本殿使用!”
如此交代一番,这才离开西街口的铁匠铺。
走在路上,霍幼楠不由得多看了永康几眼。
“不错嘛!还是有点血性!”
霍幼楠的脸上,对永康露出了少有的笑意。
“我只是,不想看到为我大昌帝国流血买命的人,沦落得如此不堪境地!”
永康语气,满是愤慨。
抬头望望前面,又道:“明日朝会,本殿要奏明父皇,追查铁血卫抚恤金一事!”
“殿下不可!”
身后公羊毅,怵然一惊,失声喊了出来。
“不可?”
永康愤然转身,怒目看向公羊毅,厉声道:“亏你之前身也属二十六卫列,与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遭遇如此不公,难道,你就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惭愧,是在下无能!”
公羊毅面上一红,深深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霍幼楠何尝不是?
自父兄叔伯战死,祖父霍青旧伤复发逝去后,朝廷只是按例在每月送来禄米,何时记得霍家其他?
“盘剥克扣阵亡将士抚恤金,如此贪腐,毫无天理良心,其行可诛!”
霍幼楠更是恨得牙齿痒痒,把一只拳头握得叭叭直响。
一路无语,半晌,公羊毅抬起头来。
“殿下三思,此事看似简单,但追究起来,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人由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