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的祭莫会,果然是岑无忌同1些人约定了开的。
他同他学校里1些教师南量过,又约同别1些人商量过,就把这事决定了。还把这次祭莫仪式定名为国殇祭。
《楚辞》内有1篇名为《国殇》,是祭莫为国捐躯的人的。有1位教师提出用这名称,大家觉得好,也就采用了。约定了参加这次祭奠仪式的,主要的是教育界的人,包括几间中学的师生们,但也有其他各界的人。
他们约定了在明华中学聚集了,然后排着队,1齐去公园。包得奎回到警察局,带了1队警察,赶往公园,他要制止岑无忌他们这次行动。
走到公园门外,却见1大队的人,1个个井然有序地排着队,从明华中学方向,1股脑儿地走向公园而来。为首的两个人,1个是岑无忌,另1个却是这海湾市有名的1个老青天白日政府成员。此人原是华侨,早年跟随孙中山先生反对满清王朝,参加过庚戌起义的。这人在青天白日政府中是个元老,在海湾市却是个倚老卖老,自高自傲,目无官府,不服管束的人。
他跟随孙中山之时,包得奎之流尚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做什么脚色。这人是难以对付的!这人,之前早就出现过,他就是岑校长散发启事传单后去探访过岑校长的那老人。
这老人同岑校长2人,走在队列的最前面,1左1右,手扶着个大花圈。花圈另有人抬着,花圈上题着字:“国殇祭”。
后面跟着的,还有许多个花圈,有题献给为国家独立人民自由而捐生的烈士们的,有题献给抗日战争阵亡将士的,有题献给黄花岗7十2烈士的,有题献给秋瑾烈士的,各式各样,不1而足。
参加祭奠仪式的人很多,队列排得很长,人们都严肃,整整齐齐,1个跟着1个地走着,全无喧嚷之声。走在前头的岑无忌,神情尤其严肃,他绷着脸,更像是含悲忍泪,饮恨吞声。
突然,他呼号起来了,像那天在学校的讲坛上向师生们呼号那样呼号起来了。他用悲修的声音叫喊:“亡国了呀!快来救国呀!救国呀!”
同他1起扶着花圈的老人也这样叫喊。
接着,那行进着的队5就齐声跟着高喊:“亡国了呀!快来救国呀!救国呀!”
无数的人这样齐声叫喊,那声音就像是山崩地裂1般。
两个老头子又叫喊:“还我独立呀!还我自由呀!”又叫喊,“自由呀!自由呀!”
众人也跟着齐声叫喊。
人们是齐心1致的,然而那表现出来的情感却是沉重的,是悲哀的,痛苦的,都有带着不避刀锯斧钺的决心走向刑场那样的神色,穆肃地走向公园中已布置了的举行祭奠仪式的灵堂。
包得奎见了这样的队列到来,他禁不住室住了脚步。走在前头的岑无忌和那1同扶着花圈的老人,似乎亦已见着包得奎和警察们,然而他们视若无睹,他们只是径直地走向灵堂去,眼也不斜盼,不侧视,他们是无所顾忌的。其他的人也无所顾忌的,都径直地走往灵堂面去。
过了1会他们便又发出“救国呀!”“自由呀!”的叫喊,像是1群受伤求数的人。他们的声音,叫人听了感到悲哀,受到震动。
包得奎勃然发怒,这是1场对他直接的挑战,他难以忍受了,他正要他那些警察去制止这些人。这时,包得奎的师爷任贵廷闻得包得奎亲自出了马,他忙赶着来。他忙劝阻包得奎,叫不要动手。
任贵廷说:“这些人借了个祭奠抗日救亡将士,祭奠黄花岗7十2烈士等名义,不宜由警察公开去制止,免得让人说我们禁止祭奠革命先烈。”
包得奎说,“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胡闹?”
任贵廷说:“这个得另想办法。”
他拉包得奎离开,却吩附警察继续监视现场。
包得奎、任贵廷走在路上,便叫人找了下山虎来,吩附下山虎去对付那些在公园里祭奠的人。
下山虎召集1群流氓,匆匆跑到公园,见中山堂前摆满了花圈,许多人肃立在那里致祭。
1班人要闯进人群里去,却有人拦住他们问:“干什么?”
下山虎答:“老子也来祭奠。”
拦阻的人问:“你们是哪个团体的?”
下山虎说:“你问什么?”
同1班流误掣出铁尺、软鞭等凶器,便要打人。
那些阻拦的人,却是这次祭莫会场的纠察队,他们见流氓来捣乱,便立即吹起哨子,高叫:“散会!散会!”这是约定了的信号,众人听了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