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市民还想争辩,抬头看时堂官已经走远。
在“高贵客人”们的哄笑声中,他面红耳赤的走了。
宴乐园过去布置的很排场,中厅挂满名人字画,条几上摆着很多珍品古玩。
夏天,中院搭起高高天棚,白兰花、红石榴、橡皮树、柳叶桃等大盆花摆成行列,几十盆小盆的奇花异草列在东西两廊,爬山虎的油光翠绿枝叶蔓延在整个中厅,映的庭院都绿生生的,空气中透着清香,给人1种幽雅恬静的感觉。
因此这里整天车马盈门,高朋满座,不用说进来吃饭,只要从门前经过1下,那些梅汤汽水香槟啤酒散发出来的浓郁气味阵阵扑人的鼻子。
日本鬼子占领后,顾客1天天减少了,中厅几乎空起来。掌柜的几次递歇业,得不到批准。他便勾结了两个伙友,1个是李歪鼻李科长,另1个是前些天被杀的龟山,3人合股经营。
龟山任经理,他们两个中国人当副理,饭庄照常营业,兼着倒腾粮食贩卖商品,日期长了,随着物价飞涨,吞吞吐吐投机倒把,赚了很多昧心钱,光是分到李歪鼻名下的就买了56所城宅。
龟山死后,李歪鼻升了经理。他预感到没有日本人作后台,难免被敲竹杠,听说伪省长和高大成司令要请多田首席顾问,他便招揽到这里来开会。
他知道军政各界头面人物在这里聚会,门口摆上两列汽车,这就等于挂上1把上方宝剑,满可以慎唬慎唬那些鸟嘴抹黑的家伙们。为了这个目的,宴乐园上下人等1齐动员,停止了两天营业,前庭后院扫的1干2净,桌椅板凳摆的整整齐齐。
晚7点,李歪鼻提前到了。他像个大总管,率领所有人员从前庭到后院,比手划脚地指点了半个钟头,直到他认为可讨主子欢心的程度为止。
8点钟,开会的人滚着疙瘩来了。
前面是伪省府的厅处长,后跟的是靠近省城和铁路沿线的23十名伪县长。新民会科长以上的职员们是第3批。
伪治安军的营团主官是坐大轿车来的,他们从中厅甬道迈上石阶的时候,故意高拾皮鞋发出卡卡的响声,响声中充满了旁若无人的优越感,吓得那批青衣小帽的伪新民会的职员们,从已经登上石阶的地方又退让给这帮趾高气扬的“武士”。
那伙土匪装束的伪保安团长和警备队长,认为有资格可附“骥尾”,便跨过新民会职员紧跟在伪治安军的屁股后面。
就属最后进来的1帮人形象复杂了,单从胡须上区别吧!有弯腰驼背老白了胡子的,有仁丹胡的,有日本胡的,还有男身女象把胡须拔光变成老公嘴的。
这帮人就是财务、税务两个部门的科局长。他们是因职务上的关系来出席会议的。这支队5被人唤作“3爷队”,因为他们是由于姑爷、舅爷和丈人爷的身份作官的。
东西两侧的休息室,原打算分别招待两位军政首脑的家属和随员,由于首席顾问提前到来,两家的随员临时合并在西体息室,田副官首先抢过电话机,连吹气带敲打。
“我是高司令的临时公馆,我说。你们死净了没有,没有?那你快给我接贾老板······”
“哈娄,你是贾老板,好,你给我跑步叫红宝去!
‘你是小红······”
他回头看了伪省长的随员们1限,声音低了:“高司令盼附,你们今晚1定来,人越多越不嫌多,小凤姐妹几个可得来,打扮漂亮点。老板?他敢找麻烦,告诉他1声就行。对!再等半个钟头就动身。进后门。能进,我告诉门岗,凡女的就让进来。”
田副官1把扣上电话机,把滑到脸上的长发抖上头去,想到红宝那两句体已话,自己微笑了。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他又夺过来,听说是伪省长公馆来的,他递给伪省长那位老跟班的。
后者拿起电话:“是姨······”
想到为加个“姨字,挨过很多的骂,急忙改口称太太。然后他问有什么事。
电话里声音很尖:“别管什么事,我先问你,为什么电话老叫不通?”
“这个,太太,刚才是高司令公馆用着呀!”
“又是小田给窑子里打电话吧!你们缺德挂冒烟啦,我当太太的,还不如那群婊子!”
“这话,是太太你说的,我可不敢说,呵是,是是,是是是,对!你同少爷准备吧,顾问1开始讲话,就可以动身啦对!进后门······”
东休息室的屋子很宽敞,耀眼的灯光下,1块发亮的漆布罩着8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