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尤林倚卧在没席的炕上,闭眼休息。
韩燕来也躺下了,他睡不着,觉得这1天过的太长,想思虑点什么,可1点思路也抓不住,脑子乱的发胀。
他走到对面屋里看了看,这屋没炕,藏了1些农具,墙角有靠梯,顶端直通天空,他带着童年那种登梯上竿的兴趣攀了上去。抬头1瞧,上面原是个小小房间。
东面安着窗户,他扶着撕破窗户纸的木条框外瞧,看到1片波浪式的石头房顶。房顶的衰草正在返青,天上淡云横抹,迎面轻风吹来,有1种初春的舒适感觉。
韩燕来的头脑觉着清楚多了,正想下楼梯喊尤林,却忽然发现1种怪异现象。
目光所及之处,距交通站不远,有所大院,院中棚了1个高出地面3尺的白菜窖,窖口支起晒竿,上面横挂着3个马灯。
虽然在白天,仍可看到灯内冒着黑烟的火苗。突然有人从窖口爬出来,手持带钩的木棍,葡匐到第1个马灯跟前,仰面朝天,举竿摘下灯,并迅速的吹灭灯火,又爬到第2个第3个跟前,做了同样的动作。
这1系列的操作,在韩燕来看来,处处都显得十分诡秘。
愣了1会儿,不见有旁的动静,他便扶梯下来,想叫尤叔叔1块儿上去看看。
回到屋里,见尤林没睡着,他正握着铅笔在小本上记什么。
韩燕来估计他在写汇报材料,便不敢打扰他。
外面太阳快要落山了,韩燕来想村干部下地也快回来了,争取时间休息1会,刚刚躺在炕上就听得外面咕咚响了1声,好像是有人跳墙。
韩燕来坐起时,就听外面有人喊话:“你们是干什么的?”
完全是敌对和威胁的声音。
“我们是······”韩燕来刚说了半句,被尤林摆手制止了。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尤林反问。
“我们是来逮捕你们的。别反抗了,先扔出武器,然后举起手,滚出来!”
1提武器,倒是提醒他们。
尤林搬起当碗架的那块白方石,韩燕来揭起那根硬木炕沿,分头把住窗户和门口。
不管外面怎样威吓他们,俩人暂时都不吭声。
房上的人生气了,不耐烦地说道:“1班压顶,2班堵窗户门,膘子过来跟着我掏他们的窝。”
韩燕来听罢十分紧张,双手高举武器,不错眼珠儿瞪着。看这架势,不论是人是鬼,只要探进头来就得砸他个脑浆进裂。
尤林听着房上说话的人,语音有点耳熟,才要朝熟人上想,立刻又警醒自己,语音熟又怎的?熟人中也有投敌的败类,再说自己是当地人,当地人听当地话就没有不耳熟的。
想到这里,尤林握紧了手里的那块石头,严密守住窗户口。
这时候,有沉重的脚步声闯进堂屋,跟着喊了1声:“给我冲进去,抓活的!”
突然,门外有人进头来,韩燕来用了十分力气,照着进来的脑壳猛击1棍。
进来的人应棍倒落,大气也没哼1声。刹那间,韩燕来感到自己的威力,这样硬梆脑袋的家伙,竟吃不往他1棍。
不料,正是他这1棍暴露了无枪的秘密,外面人乘势1个箭步窜进来,以手枪逼着大喊:“不准动!”
当他们看到不顺1切举石下砸的尤林时,闯进屋的人惊呼:“不要砸!”
说着话,立刻把枪插在腰间,摊开两只大手十分遗憾地道:“哎呀,这是从哪说起,净是小姑娘瞎报消息,怎么把自家人当特务呢!”
这时,连韩燕来也认出进来的是鲁城鲁队长。
鲁城觉得十分对不起尤林,愧疚地说道:“也怨我们故意转腔转调的,不的话,老尤总会听出我的口音来。”
尤林笑了笑没作声。这时,从外面进来两条汉子,韩燕来认出那个身体魁悟的就是刚才那个摘马灯的人,另外是位年轻的瘦个子。
鲁队长介绍说魁梧的叫膘子,年轻的叫张小山,外号“山猴儿”。
这两人先后过来与韩燕来握手。
韩燕来心里十分不安,感到他误伤了同志的性命,偏偏梁队长又不提念这码事。他实在沉不住气了,不断偷眼往炕沿底下瞧。
鲁队长看懂了他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嘲笑着说:“小伙子呀,你这是怎么啦,你打碎的是‘判官老爷’——5道庙的泥胎!真当成我的队员哪?好说你啦。”
韩燕来听罢,向前走了几步,伏到炕沿下边黑暗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