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太太摇头表示叫她放心。
蒲小蔓1边向外推妈妈出去看人,转面正告银木兰说,“你太激动啦!我们豁出全家性命倒可以,你们能跑出城圈吗?你没见老人连站都站不住吗?她已经遍体鳞伤了。别妄想不可能的事,我同妈妈躲开,你们抓紧时间,把要紧的话快说说吧!”
她领着妈妈躲到外边屋檐下。
听了小蔓的话,银木兰觉着自己的想法不现实,又看着老人可怜无告的处境,便安慰她说:“大娘,千万别担心,我出去后立刻同尤林1块想办法,营救你出险。现在,你对咱们的工作,有什么吩咐,快告诉我吧!”
“工作是要紧的!当前很难,天大的难处,也要变着法儿完成任务。”
“大娘说的对,我们1定听你的话。你接着朝下说吧!”
“你们可要千万提高警惕,防备内奸,内部的奸细比外边的政人更加可恨!”
“这话我记下啦,你对尤林有什么嘱咐吗?”
老太太细目凝神,像是想的很远,半响,她说:“我生养了尤林2十8年,我的心吊了2十8年,没1时1刻放下的时候。小时候,俺娘儿们被地主欺负的离乡背井。他读师范时候闹革命,我担心青天白日政府害了他。到内线工作,我又怕他道到日本鬼子的毒手。为了儿子把我的心都扯碎了······
尤林进省城的那天夜里,他对我说,等将来全国解放了,领我到京城风光风光,开开眼界,我多想活到那1天呀!
现在请你告诉我的林儿,叫他把孝敬我的这副心肠,献给全中国的人民吧!”
银木兰见老人说完话,叹息不止,便问:“大娘!你要是还有什么心腹事,就1古脑儿对我说了吧!”
“我的好孩子,心腹事我有呀,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娘,尤林不在,有话告诉我,我不是同你女儿1样吗?只要我们能办的,你尽说好啦。”
“孩子!我最怜惜最疼爱的,除了尤林就是你,从打在你家见面的那1天起。”
老太太话到嘴边不好出口,看了看窗外,雨丝像水晶绳子般的降落着,老人伸出手来正要作1种动作,忽然,有沉重的脚步跑来敲小厨房的门,门被银木兰插上了,敲门男子粗声大气地叫骂:“白天插门,人都死净啦,到底有没有开水?”
他边骂边端门,门框晃了几晃,看看就要被踢开。
银木兰她们沉歌着,好容易盼的蒲妈妈从雨里跑过去,上前解劝,声言马上给他们送开水去。
那个野男人根本不理,叫驾的更凶,比手划脚,要朝银木兰她们这间屋里闯,蒲妈妈拦也拦不住。
银木兰吓的不知怎样好了,这时天空闪过1道白光,连响两个霹霞,屋顶被震的唰唰直掉土。
叫骂的特务喊了声:“我的娘!天怒啦!”
1扭头,撒鸭子跑回走廊通道去了。
雷声过后,1阵暴雨,屋里光线更暗了。
银木兰再次握着老人的手。说:“大娘!抓紧时间,赶快接着说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恼啦!”她从左手中指上,摘下那只嵌有1双赤心的白银戒指,“这是我跟尤林的父亲结婚的时候,他买给我作纪念品的。多少年了,想把这件东西转赠给林儿。什么时候我把它戴在林儿的称心如意的姑娘手上,我就了却最后的心愿啦。银姑娘,我求求你,你能······”
“大娘,你?不!尤林的心思可是······不行。”
银木兰1时心慌意乱,话不成句了,沉了沉气说:“东西我亲手交给他!关于我,大娘,叫我说什么呢,你没女儿,我没母亲,我就做你的女儿,认你作母亲好啦!”
说着,恨不得立刻跪到老人跟前给她磕个头。
“你是·······”
“我不是·······”
这当儿,蒲小蔓急忙忙闯进来,她手里捧着1件雨衣,跑步上前,握住银木兰的手说:“趁这个空子,我送你出去,快!”
“房东姑娘!我求求你,再让我跟她说1句话。”老太太的颜面曲扭的可怕。
“难道你真不能?”老人气息呜噎了。
银木兰知道老太太伤心到什么程度,也知道她失望到什公程度。
她了解她,也怜悯她,她不愿看到老人家这种焦愁可怕的脸色,她不忍心在同志生命垂危的时候再来刺激她,她宁肯自己受点屈辱也要给她1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