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挖天麻、去卖高价的,他却装作不知,人前1套,背后1套。
看来,胜虎爷崽俩的纠纷,可能也同黄暮林有关。
这是社会上的斗争在他们家庭中的必然反映。挪动““急死驴”这只卧槽马的人,真阴险哪!让“急死驴”抛头露面,他自己在背后摇鹅毛扇。
俗话说:离群的孤羊,是狼的口粮。“急死驴”这私心极重的人,必然被人利用。我们不但要把他从泥潭里拉上来,还要揪住背后的黑手。
郭胜虎坚决同“急死驴”的错误思想划清界限,是好的,但还要引导他往深处看。想到这里,尤林态度鲜明地说:“见杂草要除,对错误的思想要斗!如果把集体的天麻拿到场上去卖高价,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你顶得对。小郭,我支持你······”
“住下!”邓成钢抢着把话尾道了出来。
“不!我支持他回家。”尤林斩钉截铁地说。
“啥?”两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支持,咋又让小郭回家,这不成了‘和平共处'啦?”邓成钢鼓着嘴说。
尤林心里明晃晃的,像端了面镜子。
小邓呀小邓,随着斗争的深化,你1定会明白的。你应该想到,这样做并不能把老郭教育过来的。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我们的头脑哪能简单哪!
尤林回过头来,对郭胜虎微微1笑,1竿子捅到底地说;“胜虎,长虫的果子应该摘除,可不能连树枝1起扳断啊!同错误思想要决裂,但对有错误思想的父母,还是要帮啊。没人赶套,辕马咋会自个儿拉车?前面有人给你爸爸上了笼头,牵着他走。你可还得留点神哪!”
郭胜虎眨巴着眼晴,认真思索着尤林话里的含意。
“小郭,综合场也好,你家屋头也好,都是战场哪!作为1个革命青年,咋能脱离战场,不去冲锋陷阵呢?”尤林拉着郭胜虎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你去告诉副业组,那天麻,不能卖高价!”
这时,邓成钢搔了半天头皮,“嘿嘿”憨笑着,醒悟过来,往郭胜虎肩窝里擂了1拳,说:“啊呀,我可不敢再留你住,让你当逃兵哪!”
郭胜虎1开窍,明白了尤林昨晚派自己到综合场副业组去时,说这是特殊任务的真正含义了。他转忧为喜地“呵呵”笑着,说:“好,我这就去!”
尤林却对郭胜虎说:“莫忙!你妈找你好久了,走,我先送你回家去。”
郭胜虎顺从地点点头。
他俩肩并肩,亲切地交谈着,1起向寨子南头走去。
刚拐过1个弯,井台边传来“鸣鸣”的哭声。尤林1看,曾青云和林月秀俩背对着他们,坐在1块大石头上。
林月秀肩头1耸1耸地,哭得十分伤心。
尤林捅捅郭胜虎的腰,指指井台边,说:“小郭,你不回屋头,大婶的眼泪快淌成河啦!”
郭胜虎见妈妈这么伤心,心头也不知是个啥滋味,竟愣愣地站着,1动也不动。
尤林拉拉郭胜虎:“走吧,好好跟你妈谈谈心。”
郭胜虎跟着尤林慢慢地朝前移动着脚步。
原来,尤林离开井台边后,曾青云又苦口婆心地给林月秀讲了许多道理,诚恳而又严肃地批评了她。曾青云的话句句敲打在她的心坎上,触动了她的感情。
她没再去找儿子,心潮涨落着,越想越悔恨,不由地坐在石头上“鸣鸣”哭起来。忽然,她感到肩头上被人轻轻拍了1下,回头1看,见是胜虎,征了1怔,继而猛地伸出双手,1把抓住儿子的手臂,嘴巴拉开,泪水顺着面颊、嘴角流进了口里,也顾不得抹1抹:“胜······胜虎,么儿!”
曾青云见这情景,慢慢地俯身挟起了那捆青竹竿,他的眼角嘴边爬满了笑纹。
郭胜虎轻轻叫了1声:“妈。”
并回过头用手指指站在身边不远的尤林。
当林月秀的目光接触到向他们母子俩含笑点头的尤林时,她的脸上由惊愕变成羞愧,又逐渐由羞愧转成了感激的微笑······
寨口堰塘边,1杆红旗插在塘坎上,映衬着蓝天白云,在山风中猎猎劲飘。
老柳树柔软的枝条下,程云亮和集合着的突击队员们,1个个精神焕发,斗志昂扬。
听说突击队今天要下葫芦塘了,爱凑热闹的娃崽们都到寨边来了。他们指点着小伙子、姑娘和社员们,1个个羡慕得心里痒痒的,巴不得自己顷刻之间也变成大人,能和突击队1道下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