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几个支委已经研究了今天发生的撵山打猎和伐木运木的事,待深入了解情况后,准备向领导作1汇报,同时,对寨上1股资本主义势力开展1场针锋相对的斗争。”
接着,尤林拉过1条凳子,在李智慧身边坐下,把她离寨后,石旮旯发生的1系列事情,详详细细地讲给李智慧听。
最后,把葫芦塘里发现的扁瓷瓶的情况,也告诉了她。
尤林谈得非常详尽,李智慧听得格外仔细,以致没有觉察到他们身后的窗外,探出1个姑娘的头来。
听尤林讲着,李智慧慢慢地仰起脸,端详着尤林。
她深知尤林在那样错综复杂的斗争面前,1定不知倦地工作斗争。望着尤林,果然发现他脸色清癯,于是便深情,体贴地说:“你看起来瘦多了。”
“是么?”尤林垂着脑壳,伸手摸了摸面颊,朝李智慧轻轻地笑了1笑。
“你呀!”李智慧柔声嗔怪道。
“啥子你呀,我呀,只顾亲亲热热说悄悄话,药煎干了也不管”随着房圈门“冬!”的1声响,“花茨藜”冲进门,“格格格”笑嚷着。
李智慧的脸“刷”1下红了,跳起身就要去捉“花茨藜”。
“花茨藜”故意逃到尤林身后,把尤林推到了李智慧的面前。
正在闹着,又1群青年男女涌进门来。原来,听说李智慧回来了,大家都来看她了。
小小的房圈里,顿时溢满了年轻人富有青春活力的笑声。
尤林想起刚才组织支部收到王盛利的儿子2亮所在部队寄来的喜报,同时,准备向“尾巴老汉”了解今天伐木时的1些情况,便顾不上吃晚饭,匆匆地离开了李智慧家。
苍茫的暮霭像1块无形的抹布,擦去了晚霞在天际留下的最后1丝光彩,群山峻岭都象涂了墨,黑黝黝的耸立在铅灰色的天幕下。
徐徐的晚风1阵阵地吹上人的脸,怪痒痒的,“春风不着肉”,这话再贴切不过了。
家家户户先后掌起了灯,橙黄晶亮的灯光从瓦房、茅屋的窗洞里透出,远远望去,大船形的山寨子,如同1艘闪烁着光焰的静泊在湾里的船。
忙碌的农家劳动了1天,正是愉快地团聚在饭桌边,说说笑笑的时候。尤林拐进大队部,拿着纸卷,提了个网兜出来,沿着石板路,径直往寨子南头的“尾巴老汉”家走去。
山寨的春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花香味儿。从各家那方格格窗棂和虚掩的门里,不时传出1阵阵快活的朗朗笑声。忽然,尤林听到从前头传来了1阵响亮的儿歌声。
急死驴,自发迷,
1心要想当会计,两脚走上歪歪道,
3番4次搞投机,
5脏6腑窝脏水,
7嘴8舌闹分裂。哈哈哈,嘻嘻嘻,发霉脑壳洗1洗。尤林走近几步,只见从大树后,坝墙转角边,探出1些光脑壳、冲天辫、桃子头来,朝挑着尿桶从自留地回家的“急死驴”扮着鬼脸,唱着。
气得“急死驴”恼怒地放下尿桶担子,1跺脚去捉娃儿们。
娃儿们却笑着1下子跑远了,但那儿歌声,依旧远远地飘来。
“急死驴”骂爹骂娘正上火,转头1见尤林走过来,手里还拎着那只网兜,心里别地1跳,挑起尿桶,鞋底抹油,1下子溜进院坝,“砰!”1声关上了朝门。
尤林望着关得紧紧的朝门,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要做“急死驴”的工作,比“尾巴老汉”更困难,但是,只要把革命先生思想的春风吹进他们的心坎里,掐掉私心芽子,1定能够成为奔社会主义大道,改天换地学大寨队5中的1员,他信心百倍地朝“尾巴老汉”家走去。
尤林拐进1条茶树、枸杞相杂的沙土小路,绕过黄泥巴筑起的齐整的坝墙,走进了“尾巴老汉”家院坝。
院坝里,扫得干干净净,连1根草屑也没有。尽管还没到收麦季节,3合土院坝已经用牛屎浆得很平整。猪圈门前堆着两捆茅草,柴楼上堆着满楼干柴,分在他家圈养的大牯牛,正在牛栏里咀嚼着干草。
“尾巴老汉”住的房子,左侧的偏屋和堂屋已经翻成砖瓦结构,右侧的偏屋和厢房还是泥墙茅屋。院坝朝门的两侧,贴着1副大红对联:1人参军,全家光荣。
尤林走进朝门,穿过小小的院坝,刚踏上3级台阶,就听见从半开的门里传出1阵王伯妈的抱怨声:“哎哟哟,你呀,真是越活越糊涂,尽去干些让人气歪嘴的事。那些天麻,你咋让‘急死驴’梢去卖高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