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周么嫂已经赶着牛犁过去了。
尤林望着她在火光中晃动的背影,不由咧嘴笑了。但是,周么嫂存心要让凌讽看看妇女们的“实力”,没走多远,又用牛鞭朝“花茨藜”指指,说:“小华,来,亮开你的金嗓子,唱支歌,给‘半边天’鼓鼓劲!”
“花茨藜”抿嘴笑笑,揪着辫梢,偏头微微想了1想,走到亮处,扬起脸,放声唱了起来。
那歌声,宛如高山流水,清朗朗地流入了每个人的心田中。
心中豪情化清泉,浇绿山村大寨田,坡地坝角摆战场,妇女顶起半边天!
心中清泉流不断,呵是源泉,革命先生轻轻1挥手,掀起巨浪拍蓝天!
这歌声,唱出了妇女们的心声,凌讽明白了,她们敢于破阳俗,下水田学犁,她们不怕吃苦受累,1心学大寨,是因为她们的心中,有1股不竭的源泉啊。
歌儿1唱,犹如油锅里撒了盐,大家的干劲更旺实了,好像这不是夜晚,而是白天,你追我赶搞竞赛,龙腾虎跃战犹酣。忽然,曾桂芸得意地高扬牛鞭,往来路上1指,乐呵呵地叫道:“又来了1队‘娘子军’啦!”
尤林循声望去,只见林月秀和十多个妇女,肩扛铧犁,手提马灯,赶着5,6头牛来参战了。
林月秀也来参加夜战了。尤林心中暗想,这是革命先生农业学大寨的号召深入人心,是贫下中农的力量,使她第1次跳出了自家院坝的小天地。
尤林激动地瞅瞅身边的姜晓晖,鼓动地说:“你这个团支部宜传委员,该往热火头上再泼油啊。”
爱凑热闹的“花茨藜”把锄头往田埂上1撑,转脸也对姜晓晖说:“小姜,你不是编了个快板吗?快说说,我给你打铁'板。”
姜晓晖笑着点点头。
“大家注意啦,‘田坝剧场'的夜场演出,马上开始”自动充当报幕员的“花茨藜”大声宣布着,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疙瘩,像打竹板1样,“丁丁当当”敲着锄板,直催姜晓晖。
林月秀她们把牛放进田,举起马灯,往田埂边的树枝上1挂,给“土舞台”作灯光照明。
姜晓晖随手把鬓发往耳后掠了掠,走到田埂边,马灯光正亮晃晃地照在她那俊秀的脸上。姜晓晖拿起1只用硬纸板做的土喇叭筒,转动着眼珠,想了想快板词,手1扬,把土喇叭筒套在嘴上,口齿清晰地唱道:“铁板”敲得丁当响,我把好人好事儿讲1讲,不说你,不道他,先把么嫂来夸奖。说起妇女主任周芹妹,她把革命先生的教导记心上,带着寨里“半边天”,赤脚下田当牛郎,打破千年老套套,生活新风大发扬,大发扬·······”
周么嫂1听,红着脸,扬起牛鞭,叫道:“小姜,莫乱编排人曾桂芸转而对周么嫂说,“哪个编排人吵?听小姜往下唱嘛。”
姜晓晖调皮地1笑,又唱道:“往下唱就往下唱,百勤婶子真大方,拿出家里大黄豆,喂得牯牛肥又壮,起早摸黑学犁田,大队长手把手儿教了几十趟。心坚不怕苦,我唱快板来表扬那个来表扬······”
曾桂芸1拍巴掌,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小姜,快莫唱我,唱别人。”
周么嫂得意地笑笑,学着曾桂芸刚才的声调,还了她1句,说:“哪个编排人吵?听小姜往下唱嘛。”
姜晓晖放开嗓门,更响亮地唱道:“我们山寨女青年,个个争做铁姑娘,手握银锄绣山河,肩挑重担步不晃。好人好事儿实在多,3天3夜唱不光。要问妇女干劲为啥这般大?周先生描绘的宏图贴心上,为人类作出新贡献,把社会主义祖国建设得更富强,更富强!
“好!唱得好哇!”
妇女们不由地都“劈劈拍拍”拍起手来。
正在妇女们拍着巴掌直乐的时候,从火把映红的山垭口上走过来两个汉子。
走近了,人们才辨出头前那魁梧高大的是县委书记耿岩明,他身后是大队长范百勤。他俩肩上扛着锄头,裤管上、身上沾满了湿泥巴。
耿岩明满脸漾笑,哈哈哈地说:“好人好事有人夸,要得嘛!”
“老耿!”妇女们齐声亲热地招呼道。
调皮的“花茨藜”看见范百勤也来了,她转了转眼珠,偷偷地瞥了1眼曾桂芸,故意尖声拉气地说:“小姜,你光表扬百勤婶可不公道,也该夸夸百勤叔哪!”
范百勤把锄头往地上1顿,连忙摆摆手:“嘿嘿,要箍桶找了个篾匠,错认人啦!”
“哈哈哈······”
田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