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了滩头,才想坐下喘口气,低头1看,又是1个宝贝。
滩头上有1个顶漂亮的烟卷盒儿,他拣起来翻过来看,转过去瞧:“嘿,岛上人吃烟也不平常,烟卷盒上还有洋码子······”
他虽然上过3年学,可上面那些弯弯勾勾的洋码子他1个也不认得。这盒儿挺好看,他觉得稀罕,所以又很仔细地把烟盒装进衣袋里。
太阳升起两竿子高时,潮水来了。
高高的波浪1道接着1道,滚滚而来,发出水浪拍打岸边礁石和沙滩的那种独特的声音,它在呼唤渔夫们出海。
捕鱼人见到潮水来了,都争先恐后地开始出海。
自从岛上解放后建立起民主政权,经过减租减息、增加工资和土改反霸斗争,贫苦的渔民摆脱了压迫和剥削,有了自己的船,有了自己的网,当了大海的主人,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
尤其现在是土改反霸后的第1个春汛,谁都想多打几船海货。
汛期1开始,渔救会就向大家提出,早出海,晚割网,观流水,察鱼情,抓风头,追风尾,多多增加产量,以实际行动报答赤色革命军的恩情,支援人民解放战争,早日打倒老蒋,建立新华国。
今天,最先向海湾子走来的,是赤色革命军龙湾头村支部书记兼渔救会长李贵江和他的孙子李海生。
李贵江今年5十多岁,白发蓬松的脑袋,红红的面孔,长长的银白络腮胡,身子骨显得挺结实,那两只炯炯有神的眼晴,比老鹰的眼晴还精神。
老李从记事起,就在海上转游,经历过无数风险,他熟悉大海,就像熟悉自己的5官4肢1样。躺在舱里,听听潮水的声音,就知船到了哪里,尝尝海水的滋味,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因此,岛上渔人都叫他“老海宝”。
自从民主政权建立后,他被公众推选为领导,大家才叫他老会长了。
爷爷是干将,孙子也不孬,海生虽然今年刚满十7岁,可算起来下海也有7年的历史了。他水性好,认潮流,有时不比成年人差。特别引人注意的是,他是岛上赫赫有名的儿童团长。
李海生挑着1副箩筐走在前面,箩筐的1头放着钓钩和钓线,1头放着船上的小用具。
他1面走着,看了1眼平静的海面,喜上眉梢,回身笑眯眯地对爷爷道:“爷爷,今天又是个出海的好天气,准还能打满舱,太好了!”
“是啊,今年咱斗倒了渔霸,翻了身,当了主人,有了自己的船和网,大海也格外为咱效劳。托赤色军的福,咱渔家只要加上几把劲,日子就会越来越香,越过越甜,就像矬子爬山1步步登高。”
李贵江脱下帆布工作帽,倾心地跳望着绿色的海洋,好似庄稼人站在地头瞧着自己的土地1般。停了1会儿,他问海生:“带着手榴弹没?”
海生道:“没有,爷爷。咱带了几次,1次敌人也没遇上,他们不敢来捣乱······”
“嗯,话不能这么讲。有备无患,老话说的好,不怕1万,就怕万1,麻痹大意,可要吃大亏啊!你先走1步,我回去拿来。”
李贵江说着,把手里提的盛吃食的小篓递给了李海生后,1转身回去了。
李海生的1双褐色脚掌继续在海滩上闪动着,海滩上马上印上他的1串半大脚印。他走过海坝,又看了1眼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宁静的大海,高兴的他又情不自禁地唱起岛上盛行的渔鼓。
“咚咚咚,咚咚咚,窝和爷爷钩鱼在海中,破浪涛,驾白帆,撒下了线,钓满了舱,闹的人心喜洋洋……”他唱着,觉得浑身都是劲,刚要往停泊在海湾子里的小船上去,拾头1看,碰上那个拣贝壳的孩子:“哎,小家伙,你在这里干什么?”
拣贝壳的孩子看了看海生那棕色闪光的圆脸蛋,大眼睛和黝黑的皮肤,雪白的牙齿,以及1副结实的身架,然后回答:“我?我拣了些······嗯,螃蟹、贝壳,还有鱼虾······”
李海生听着,瞧了几眼他那光光的屁股和盛满宝贝的裤管,不以为然地哈哈1笑:“小家伙,你从来没见过海吧?”
被李海生这么1问,他心里有几分不舒服:“你有什么了不起,1口1个小家伙,你顶多比我大个3岁4岁的,还高不出我1个头来,难道就成大家伙啦?”
但他正在高兴头上,不愿生气,又1看李海生带着渔具,像个下海的,就平静地回答道:“是啊,我从来没见过海。不过,我是在大沽河边长大的。”
“大沾河?大沾河能打上几船鱼,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