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惊讶得大眼睛,李海生眼里迸射出两朵仇恨的火焰,注视着爷爷风尘仆仆的脸面。
“是的,他们妄想重霸龙王岛,要我们渔家重新当他的奴隶……”
“那咱还能不能下海打鱼了?”春柱截住李爷爷的话,着急地问。
李贵江想了想,激动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像咱龙玉岛所有的渔家孩子1样,爱海,爱咱的龙王岛。这本是咱的地方,1切都应该属于咱们,你们应当在大海里游泳、划船、张网捕鱼。可是渔霸们要霸占它,你说,能不能答应?”
李贵江的话,句句印在李海生和春柱心坎上,两个孩子都紧握拳头,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李贵江,异口同声地回答说:“不答应,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对,我们不答应!龙王岛的子孙后代永远也不会答应。我们要跟他拼,跟他干,直到把那些坏蛋抓住掐死,推入坟墓!”
夜,渐渐深了。
大海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哗······哗·······单调而沉闷地吼叫着。
龙王岛躺在波浪滚滚的大海的怀抱里,忐忑不安地入睡了。
李贵江到村里开会还没有回来,李海生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朱永龙妄想重霸龙王岛的消息,使他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他回味着解放后无忧无虑的和平幸福生活,想像着更美好的将来,可是朱永龙现在······
1提起朱永龙,那苦难辛酸的过去,闪电般地在他眼前掠过······
李海生的老辈就是穷渔工出身,在他将要出世的时候,爹和爷爷都给海主当水手,1年到头风里闯,水里奔,像牛马1样地劳动,而1家人却挨饿受苦,没有个立足的地方。
爷爷李贵江没法,只好找了几张破苇席,在娘娘庙后搭了个窝棚。在1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妈妈生下他,为了记着这个辛酸的日子,爷爷给他取了“海生”这个名字。
李海生刚满周岁,妈因为生他时得了月子病,没钱医治死去了。到他5岁那年,爹因为实在不愿意再给海主卖命,就离家到青岛码头上扛大包去了,从此海生就跟着爷爷李贵江过日子。
李海生9岁那年,爷爷李贵生决定让他下海,他也很乐意,但好心的街坊却劝爷爷:“贵江,李海生这么机灵,让他学点别的手艺多好。如今从海里捞不出啥油水来,这是条死道绝路,何苦把个刚懂事的孩子往这条道上引?”
李贵江其实也考虑过这些俗话说,“3岁看大,7岁看老”,李海生是个伶俐孩子,什么手艺还怕学不会?可是如今这个天下,是老财们说了算,你学什么手艺还能逃过他们的手?不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下海去吧,孙子在大风大浪里,也许能闯出条路来。
李海生开始下海了。
自己没有船,还是得走李贵江的路,雇给海主朱永龙。因为年纪小,不能摇橹掌舵,海主叫他到大杉船上当香童。
香童是管着给“海母娘娘”烧香的,当时“海母娘娘”在海里的神权最大,海生可吃够它的苦啦。
每天除了给朱永龙端水端饭,提便桶外,从早上就起来烧香烧纸,叩头祷告,求“海母娘娘”保佑。他心里很纳闷,是什么东西哄着我烧香叩头闹的膝盖痛啊!
有次在往青岛港航行的途中,李海生瞅着朱永龙不在眼前,他头也没磕,香也没烧,偷偷掀开神橱门帘1看。噢,原来是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小媳妇泥塑像······
他才待动手拿起来看个明白,朱永龙忽地从外面1步迈了进来,1脚把海生踢倒在地,用棒子狠狠揍了1顿,当场把他打昏过去了······
就这样李海生被开除了。
不久,1天夜里,爹也突然回来了,听爹说在那里干活也苦的不轻,资本家、工头和渔霸、海主比起来是半斤对8两,没啥区别。在那里每天扛着2百斤重的大包围着码头转,工头只给些发霉的橡子面吃,连着几个月不发工资······
所以港上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罢工运动,爹在斗争中参加了赤色革命组织。这事儿,李海生和爷爷李贵江当时并不知道。
这次,他正是带着组织上的使命回到了多难的故乡。
“海生被开除了。”李贵江忧愁地叹着粗气说,“你也回来了,终究得想个法子吃饭啊。是托人求求海主再到他船上混,还是另想办法?”
爹气愤地说:“再也不和那些白脸黑心的人打交道了,1沾他们的边就没咱的好处!只要我们穷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