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茔挖东西,东西没挖着,倒挖响了地雷……把李慧生的腿炸断了,还有一个弟兄死·····死了,另外一个负了伤·····”
朱永龙一听,大吃一惊,瘫软在太师椅子里,有气无力地向来报告的三吊眼道:“是被八路残余打的埋伏吗?”
“不……知道。”
“快,快,快去清剿······都·····去,都去清······”
朱永龙说罢,领着匪徒们就一窝蜂似地往李家老茔赶去了。
李海生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狂喜地高声道:“好啊!炸的好啊!朱永龙,总有一天,你也会被炸死的!”
朱永龙率领部下赶到李家老茔一看,大皮靴并非被“八路残余”打的埋伏,而是中了“穷光蛋”的计啦——坟里什么也没埋,倒埋着个大地雷。
大皮靴的右腿膝盖以下被炸掉,脚上的皮靴也被擂碎了,脸上没有半丝人色,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闪着惨淡的微光。
他见了朱永龙,呻吟着连声哀求道:“朱区长,你千万开恩给我治好了,伤好后我能为你当账房先生……开恩啊,朱区长,我是为的迟家,唉哟······”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痛得昏了过去。
朱永龙狠狠地瞪他一眼,冷冷地道:“废物,废物,我知道省钱没好货,简直是废物!”
大皮靴领着众匪徒扒果实挨了地雷的消息,飞快地传到村中的大家小户,并且立刻成了人们谈论的中心。
尤其那些穷哥们,从朱永龙窜犯回来后,就被压抑着憋了一肚气,现在可算解了恨,心里就像三伏天吃了冰块那样痛快。
他们更加感到自己的老会长计多谋广,站的高,看的远,有这么个引路人,阶级敌人在任何时候也拣不到便宜去,对此大家心里感到非常自豪。
可是,随后又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开始在村中流传,老会长李贵江和李海生被捕了……
村中的基本群众听到这个恶讯后,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个事件对他们的打击更大的了。
老会长李贵江从苦难的旧社会到解放以后,一直跟他们同生死、共患难,他们把老会长看成是自己的知心人。尤其解放后这两年来,他们把老会长当作是行动的标准,前进的力量,无论干什么事,只要听他说一声:“行,干吧!”大家就会争先恐后行动起来。
而现今,在这白色恐怖之下,就像处于茫茫的黑海里一般,人们多么需要老会长指引出一条路来,可是他落在敌人的魔堂里去了,这怎能不使全村人大为震惊呢!
穷哥们来回奔走相告着这个不幸的消息,不安地谈论着如何才能使老会长逃出虎口的办法,有些老婆婆,暗暗祈祷老会长李贵江和李海生平安无事。
刘三嫂对老会长的被捕,心里比谁都难过、焦急。但她意识到,在这敌人猖狂、老会长李贵江被捕、群众情绪压抑的重要关头,作为一个村地下革命组织的临时负责人,必须镇定坚强起来,勇敢地接过老会长的担子,领导群众闯出一条路!
按照转移前的约定,她今天下午到大龙山东的一片柞树林里,跟指导员尤林接头,她认为只要见了指导员,不仅可以取得对当前工作的指示,也一定能够想法救出老会长来。可是,匪徒们从拂晓时就开始搜山,结果没有接上头。
天色黑过后,刘三嫂回到家里,饭也没吃,就躺下了,但她翻来复去不能入睡。
今天跟指导员尤林没接上头,下一步工作怎样开展?老会长怎么救出来?她想啊,想啊,实在睡不着,便翻身下炕,走到院子里。这时,繁星满天,北斗晶亮,她仰望北斗,倍感亲切。
生活实践使她深深体会到,在漆黑的夜晚,看到北斗星就不会迷失方向,指导员尤林和老会长李贵江的教育使她懂得,在革命征途上,按首长指引的航向,就没有闯不过的险滩暗礁。
这时,她又想起了去年冬天,尤林在一次村革命的支部会上,曾经给他们讲过,早在抗战胜利前夕,首长就英明地预见到,抗战胜利后,青天白日军反动派一定会想方设法进行破坏和捣乱,它们是不打不倒的,并指出只有把人民组织起来,才能把反动派打倒。
此时想到首长的教导,她感到分外的亲切,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是啊,虽然我们面前有许多困难,但是,只要把群众组织起来,任何困难也阻挡不住革命的前进。反革命治服不了我们,我们却能战胜一切反动派。我是革命队员,在这革命重要关头,应当挺身而出,组织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