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黄花、乌贼……前前后后涌进海湾,直到冬汛,一直不断。
每年也不知为龙王岛人献出多少宝藏,所以朱永龙一回来就看中了这片渔场。
大贵的爹和铁蛋的叔摇着小船撒上网后,便与伙伴们一起,坐在海滩上等着鱼儿往网里游。人们叹着粗气,一袋又一袋地吸着黄烟叶儿,凝视着大海,谁都不吭一声。
不一会儿上网的时刻到了,个个斜肩套着拉绳,锅弯着腰,蹒跚着脚步拚命地拖。他们呻吟着,喊着号子,唱着低沉的渔歌:艄公们埋头拉网,滚滚的乌云遮太阳,狂风掀起万丈恶浪,啊哟哟,大海呀,千万别把渔人埋葬!人们急促地呼吸着,脸上的汗水抹了一把又一把。
“快,快,快点拉,再加上把劲!”
艄公们抬起眼皮一看,是迟龙章提着文明棍,戴着茶晶眼镜,领着护兵监工来了。人们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就马上收回视线,谁也没有讲话。
朱永龙走到艄公们跟前,见人们不动声色,心里十分反感。这时,艄公们将要把网拉出海面,朱永龙马上变得像只穷凶极恶的野兽,蠕动着嘴唇,两只贼溜溜的眼睛盯向网袋,急巴巴地等待着大量的银鱼金虾。
谁知拉上网来一看,捞了只不过三二十斤货,朱永龙浑身冷了半截子,他倒抽了口凉气,瞪了艄公们一眼,喷着唾沫星子,厉声责问道:“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才捞这么点鱼?安?”
艄公们憋住了气,没有吱声。
“怎么,聋啦?为什么才捞这么一点?你们是不是成心捣蛋?”
艄公们累得筋疲力尽,腿痛腰酸,一肚子苦水没处吐,现在听朱永龙这么一说,个个气得咬牙切齿。铁蛋的叔叔压了压心中怒火,朝朱永龙逼近一步:“今年秋上鱼苗不好,这是谁都知道的,大伙拉网拉的肩膀皮都磨去了,哪个成心捣蛋?说话得凭事实······”
没等铁蛋他叔说完,朱永龙把文明棍在半空里晃了晃:“废话!不是捣蛋为什么才捞这么点鱼?这够当割眼药用啊?”
他朝网袋踢了两脚,把一条黄花鱼腾的一声踢到海里去了。
接着,两只凶恶的眼睛直盯着铁蛋他叔。
铁蛋他叔气得在心里直骂,冲着他说:“龙王岛人都摸大海的脾性,鱼虾不进网,艄公干使劲,谁能有什么绝招妙法能把它引上来?”
大贵爹说:“着实鱼不多呀,再加上这几天风口不好,潮流不对,哪能捞上许多货来!”
其他艄公也高声大嗓地抢着跟他分辩起来,朱永龙一看人们的神态、语气,情不自禁地抽了口冷气,暗暗吃惊:“啊,他们还敢顶撞我?……”
他想动手打几个示示威,出出气,但又一细琢磨,觉得要治服这伙子艄公,光靠打不行,要是把他们打火了,都不出工捞鱼,事情就难办了。
所以他把手一挥:“我没有工夫和你们穷磨牙,能不能捞上来,你们看着办吧。反正一天捞不出五百斤鱼来,最后咱就有账算……”
说罢,他甩身就走了。艄公们凝视着他那幽灵般的身影,握拳跺脚,干生气没有办法,因为现在正是朱家得势的时候。
这时候,人们心里多么怀念着过去那解放的自由生活啊!他们又一次想起了被监押在狱中的老会长,也想起转移走了的民兵和主力部队,要是老会长现在能帮着指出条路来,那该多好啊!……
这时,在东面跟一群妇女赶小海挖蛤蜊,拣海菜的刘三嫂走过来了。人们用期望的目光迎着她,和她打过招呼,接着一齐坐在滩上,向她叙说刚才事情的经过。
大家虽然才十多天没有跟村中干部坐下来拉谈,但觉得好似相隔了几年,现在见了,显得格外亲热。刘三嫂听完大家叙说,看着在场艄公一张张愤怒的面孔,说道:“朱永龙太逼人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日子更没法过,甚至连活也活不成,大家说说该怎么办好?”
铁蛋他叔怒气冲冲地说:“是啊,他欺人太甚了,我看跟他大干一场算了。”
大贵爹叹了口粗气,畏难地说:“孙悟空一蹦十万八千里,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去,现在天下是他朱家的,咱还有什么办法?”
刘三嫂说:“天下不是朱家的,是咱劳动人民的,只要大伙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不听他朱家摆布,看他有什么办法!可是如果咱人心不齐,光听他的,他就会对咱越来越凶。就像今天这样,大家不来出工不行,来了打鱼少了还不行,他欺负人简直到头了,让我们怎么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