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直出虚汗······”
叔叔绘声绘色地说着,显得非常得意。
铁蛋听了,轻轻松了口气,接口道:“这些家伙,都是虎皮兔子胆,别看整天价张牙舞爪,其实是些大草包。”铁蛋又朝叔叔伸出大拇指头,用夸奖的口吻说,“这任务你完成的挺带劲,够英雄的,我们得向你学习,叔叔!”
叔叔一笑,不好意思地说:“这才开始呢!”
铁锁在旁边笑眯眯地插话道:“爹,你现在不愁啦?”
“愁?我这几天想过来了。如今受这些王八兔子鳖羔子的气,恨都恨不过来。愁既不顶吃,又不顶喝,有什么用?等革命成功后,咱们大伙组织个秧歌班,好好乐乎乐乎,再也不愁了,你们说好不好?”
铁蛋和铁锁爽快地回答:“好,好。”
就在这时,刘三嫂顺着西墙爬过来了。
铁蛋的叔叔连忙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
“不用坐,”刘三嫂说,“听说朱永龙今天晚上准备召开村民大会,摊捐派税,强逼倒算,追查传单…·”
没等刘三嫂说完,铁蛋他叔截住道:“那我们就给他个都不到会,看他有啥法子。”
刘三嫂说:“不,我们刚才研究过了,决定今晚尽量都去参加……”
“都去参加?”铁蛋他叔迷惑不解,发楞地问,“都去看他发凶啊?”
刘三嫂胸有成竹地说:“朱永龙今晚上是要发凶的,不过我们去不是为了看他发凶,而是为了挫挫他的锋芒,掰掰他的尖,灭灭他的威风。只要我们穷哥们团结紧,朱永龙的阴谋就休想得逞。”
铁蛋他叔醒悟似地说:“这么说,是不是要把他开的会,变成咱向他开展斗争的会?”
“对!这些天咱正想开一个大一点的会,进一步发动群众,正愁着没有机会,现在朱永龙给咱召集了。”
铁蛋他叔听了,松开眉头,连声说:“好,好,这个主意好。
今晚上好好对付对付这些王八羔子,你看叫我干点什么?”
“你马上去通知你小组的人。”刘三嫂又吩咐铁蛋说,“你去传达少年独立营的人。要大家做好思想准备。通知完了,你们俩就到老油工家去,咱先开个小会研究一下,今晚该怎样对付他。”
叔叔和铁蛋点头答应。刘三嫂刚跨出正间门想走,街上忽然传来一阵狗吠声、吆喝声,铁蛋他叔脸上的肌肉突然抽搐两下:
“咋办?三吊眼来啦,反正他不是来要税,就是来要捐,我看呀······”他说着,就从墙上摘下酒葫芦,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用袄袖抹了把胡子上留下的酒珠,伸展下双臂,狠狠地道:“我看先宰了他祭祭刀再说!”说罢,提起铡刀就要往外奔。
刘三嫂瞪他一眼,伸手夺下铡刀,放在缸后藏起,严肃地道:“现在不是你施展威风的时候,当心打草惊蛇,快点应付去!”铁蛋他叔嘴唇扭动着,犹豫片刻,终于依从。
这时,三吊眼用枪把子撞的大门嗵嗵直响:“朱希泰,朱希泰!驴毛堵住耳朵听不见啦,安?安?快开门!”
“干什么?”铁蛋他叔开开大门,用手背揉着眼睛,装着刚刚睡醒的样子,“我刚才困觉啦,一迷糊就睡过去了·········”
“你光顾睡觉就行啦,”三吊眼气唬唬地说,“今晚去开会,听见没有?”
“在哪儿开?”
“在学堂前。晚去了挨三棍子,罚一个工,听见没有?
“你的嗓门这样高,我还能听不见!”
“好,好,听见就好……”三吊眼说罢,又急忙撞别家的门去了。
铁蛋他叔回到家里,对刘三嫂说:“今天你这一来,算保了三吊眼的一条命,该着他今天见不了阎王爷!”
刘三嫂板着脸说:“希泰,你太莽撞,杀死个三吊眼倒容易,可是那样我们的整个计划就会被破坏,革命就要受到损失。我们现在不是和敌人公开拚打的时候,行动一定要谨慎!”
铁蛋他叔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才是被他气的,一阵火上来……”
刘三嫂注视着他,耐心地劝说:“咱们对敌人斗争,可不像平日跟谁抬几句杠,发发脾气,能凭个人的感情用事吗?”
“咳……咳……”铁蛋他叔被说得非常尴尬,说不出话来了。
铁蛋半笑半认真地道:“叔叔,你是跟我过去一样,犯了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
“还是个错误?”铁蛋他叔看着刘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