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昔年与皇上情谊深厚,只是自出嫁后,因为驸马的事情没少与皇上产生嫌隙,也就近年来才有缓和之意。
说到底那也是血亲,再怎么也是身份高贵的长公主,她设宴宴请,来的人自然是多,车驾一排排的颇为壮观。
那花园里百花齐放、芳香扑鼻,此刻已是围了不少人。
沈昭月来的不算晚,本想寻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然她一出现,便已瞩目。
看着她一袭水洛裙衫,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哪回宴会,沈昭月穿的无不精致美观,便是一些俗气的首饰在她身上也如明珠一般相衬得很,虽说今日这身也极为淡雅,赏心悦目,但太过低调了,低调的不似沈昭月。
一道身影从后方过来,径直撞上了沈昭月。
宝芝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却见那人揉了揉被撞得胳膊,抬眼瞥了过来,怒道一声:“晦气。”
此人正是文成伯府的姑娘宋佳雪,与段婉容的关系一向好。
宝芝被气的不行,欲出声,被沈昭月按住。
她今日来此并非是为了滋事,而是为了找人。
她也是因为李氏的行踪而有了猜测。
前世沈文竹在长公主举办的这场赏花宴上结识了一个姑娘,二人走的十分亲近,但就在李氏回来后不久,这姑娘声称沈文竹诓骗她,险些撞死在沈府门前。
后来那姑娘死于非命,沈家还为此被人猜疑一阵。
时机如此巧合,就算不是她猜的那样,这姑娘手中定然也有沈文竹需要的东西,她若能提前找到人,得到有用的,未尝不是件好事。
正事要紧,对宋佳雪这等不痛不痒的便也不放在心上,她连眼神都未曾给予一分,带着宝芝于凉亭内坐下。
目光扫视周围,那姑娘的名字她不知道,只知道是刚从外调回来的,好像姓吴?
宋佳雪暗恨的盯着沈昭月的背影,手中帕子都要绞碎。
嫁给裴宴之这等废物,沈昭月竟还敢这般孤傲!
得罪太子,皇上已有不满之意,一个外嫁女,她就不信沈家还敢护,就算是要护,也需看能不能护得住。
宋佳雪目露讥讽,径直走了过去。
“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裴夫人。怎么不在府上日日以泪洗面,偏要出来丢人现眼。
如今谁人不知你沈昭月大婚被丢,又强迫裴世子娶你。我真替沈首辅臊得慌,教出的姑娘竟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把沈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你怎么不去死?”沈昭月轻抬眼睫,表情尽是疑惑。
宋佳雪就这么怔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四周的说话声不知何时停了,目光皆是看向这边。
先前宋佳雪那般对着沈昭月,按照以往,这郡主怕是早就要让宋佳雪下不来台,还得当众道歉,谁知道就这么轻飘的揭过去了。
没成想在这等着呢。
宋佳雪眉目一凝,讥讽一笑。
“要死也合该是你这不知廉耻的人去死,与我何干。”
“宋姑娘与段姑娘交好,难道她没告诉你吗?我这人比较实诚,所以虚伪的话少在我面前说。按你的话说,觉得我爹该羞愧致死,那你想教训我,便先去死吧。”
沈昭月面色平静的叙述,说的有理有据,竟一时让人生出合该如此的荒谬感。
不远处假山后,几人靠着前头的修长身形,刚才那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皆是不由得看向前头这人,目露同情。
伶牙俐齿还不好惹的昭月郡主,裴兄这日子……不好过呐~
被同情的裴宴之唇边勾笑,默默的招呼人离开。
他倒是多想了,沈昭昭这性子旁人欺负不了。
风吹起一片墨色衣角,沈昭月看向别处的目光悠然一动。
她眼花了?
怎么觉得那衣服这么像裴宴之?
不能吧,今儿她走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他,他说要忙大理寺的事情无暇过来。
没等沈昭月想明白,眼前的宋佳雪已然是气的不轻,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
“你还敢提婉容,她不过是怜你新婚便受委屈,好意让你去青楼看清裴世子的真面目。你们却狠心将其打伤,至今还在榻上休养。可惜就算如此,也瞒不住,如今谁又不知裴世子新婚不久便急不可耐的白日上青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宋佳雪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