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近前的苏祈安见状快速的往前一步,半搂入怀的动作顿了一瞬,改为扶着李杏儿的手腕。
“苏大哥。”
李杏儿娇弱的唤了一声,原先要掉不掉的泪水恰在此刻落了下来,格外的引人心疼。
一向以温和当做假面的苏祈安脸色都变了,抬眸目光阴沉的盯着沈昭月,语气也十分的不客气。
“郡主有何事冲着我来便是,对一个无辜妇人下狠手未免太过了。”
沈昭月不解的盯着他们,抬步向前一步,似是要拉着李杏儿问个明白,声音轻柔。
“杏儿姑娘,本郡主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此刻日头正烈,一道寒光闪过苏祈安的眼睛,他心头一颤,几乎是身体快过大脑,先行一步的伸手欲阻挡那迎面而来的利刃。
见状,沈昭月勾唇一笑,手腕微动,匕首利落的从袖中划出,反手一割。
“叮”的一声,染血的匕首哐当落地。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顿时都被吓住了,不自觉的往身边人靠拢。
沈昭月吃痛的捂着手腕内侧后退一步,背后瞬间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她顿时安心,眸中笑意越发的盛,面上却是无辜不解的模样。
“本郡主不过问杏儿姑娘两句话,苏公子竟紧张的对本郡主动了刀刃。”她眸光一转,声音陡然凌厉。
“苏祈安,你好大的胆子!”
全然不觉身侧人的目光似浸在浓浓黑雾里。
裴宴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脚才答应过他的沈昭月,后脚便又用匕首伤了自己,且这还是他应下的!
是他低估了沈昭月的狠心!
苏祈安顿时回过神来,看着沈昭月受伤的手臂,再看地上那带血的刀刃,如何还能不明白,沈昭月这是在给他下套!
想到在大理寺牢狱里的日子,苏祈安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疼。
他沉着脸,咬死不认。
“郡主莫要空口胡言,那匕首分明是你的。在下绝不敢对郡主有谋害之意。”
“不敢?”沈昭月嗤笑一声。
“三番两次拦着本郡主车驾,对本郡主大言不惭的时候,本郡主可没觉得苏公子不敢。本郡主身份何等尊贵,今日肯纡尊降贵还了银子已然是给你面子,未曾想你竟护美人心切对本郡主起了杀心。便是想推脱借口,也该找个像样的,这等劣质匕首也配本郡主碰?”
随着沈昭月的话,众人都不由得仔细看地上那把匕首,普普通通的值不了几个银子,木头柄上方还有磨损,且有人眼熟,这就是苏祈安平日带在身上的那个。
早前也有人觉得奇怪,苏祈安一个书生为何总带着个匕首,问了两次他说防身之后旁人也都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却成了铁证。
刚刚就对李杏儿身份起疑的婶子,这会儿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说什么妹子,我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了孩子还不承认,这是贼心不死想攀高枝呢。亏得郡主有福气没被你们蒙骗过去。方才大伙可都瞧见了,郡主神情一直温和,可没欺负谁,反倒是苏公子你一言不合就对郡主动了手,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这婶子是个性情中人,平日里因为心软可怜杏儿母子没少照顾,这会儿察觉被骗了,心里不可谓不气愤,若不是顾着郡主在这,恨不得扯上嗓子骂两句。
事已成定局,苏祈安众目睽睽之下百口莫辩,此时那位杏儿姑娘反倒是急了,不再装柔弱,径直在沈昭月的面前跪下,哭的是梨花带雨。
“郡主,都是我的错,与苏大哥无关,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吧。”
“是我利用醉酒引得苏大哥成了事,也因此他心生愧疚才毁了与郡主的婚事,他心中自始至终都有郡主,更不可能对郡主动手。方才是我嫉妒心起,才偷拿了苏大哥的刀想对郡主吞谋不轨,苏大哥是为阻止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苏大哥他真的是无辜的,我以死赔命,请郡主放过他!”
李杏儿说的字字珠玑,短短一瞬便将事情圆了回来,说罢便捡起地上匕首要以死谢罪。
一力赴死只为求得苏祈安一个清白好名声。
苏祈安目眦欲裂,赤红了眼睛,却是动都不敢动。
他若动,杏儿所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费了。
沈昭月!他真是小看了这个恶毒狠辣的女人!!!
李杏儿是真的不怕死,动作更是干净利落,旁边的人便是想拦都拦不住。
利刃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