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好事。
向栀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瞟过来,盯着冯佳佳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抿了抿唇,放下杯子,“他什么都没提。”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那些叔叔长辈也知道了,这又过去一天,为什么陈最不来问你,陈家也没有叫你过去的打算?”
向栀转了转黑眼仁,手指敲着桌面,“不清楚,不过就算他找我,我也有办法拖延。”
“那万一真离婚呢?”冯佳佳说。
向栀想过真离婚的事情,她会比较庆幸自己得到了自由,虽然那样向立国会对她恨之入骨,但她也不需要父爱,步入高中后,她有的只有自己。
“陈最现在还挺惨的,他们私底下都在讨论他,什么绿帽王啊,什么接盘侠啊,明面上不敢得罪陈最,背地里讨论不少。”
向栀看过来,冯佳佳举起双手,表达忠诚,“我只是提醒一下,怕你计划不周全。”
向栀颦眉,“其实我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考虑过陈最,不过,他适应能力那么强,别人也不敢惹他,不会舞到他面前的吧……”
向栀越说越心虚,她虽然讨厌陈最,但她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在这件事里,陈最确实没得罪她,而她好像利用了陈最。
她颇为心虚地看了一眼冯佳佳,冯佳佳摊手表示不知道。
小酒馆里,五彩斑斓的灯光晃晃悠悠,舞台上乐队的主唱正好唱了一首新的网络热歌——无辜。
向栀托腮,思考了一会儿,但又拉不下脸去找陈最,她现在计划已经实行一半,又没办法去澄清什么。
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叶秋发过来的消息。
叶秋:【小栀,ul艺术馆的事情我想跟你聊聊,明天有空吗?】
向栀冷笑,回复:【明天,在哪,我妈墓地吗?】
过了好一会儿,叶秋才回复:【抱歉,小栀,阿姨是想晚上聊的,明天我和你爸也会去你妈的墓地的,我们记得这事。】
向栀:【明晚没空,想聊后天。】
叶秋:【好。】
第二天一早,向栀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外面套了一个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前往墓地。
她买了母亲最爱的洋桔梗,路上遇到墓地管理员,简单聊了两句。
管理员往后面看了看,“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向栀纳闷,难道每次不都是自己来吗?以前向立国会同她一起?
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了,随便笑了笑搪塞过去。
今天天气阴沉,没有阳光,西北风吹动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远处喜鹊落在草坪上。
向栀蹲下时,喜鹊受惊飞走了。
她将花放在墓碑前,摆好贡品,抬手擦了擦母亲的照片,“妈,外公在国外疗养不回来了,大舅舅一家去了新西兰,小舅妈又要生胖娃娃,他们就不过来了,我来看看你。”
她很平静,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露在外面的黑色卷发随风飘动着。
在看到母亲照片的那一刻,她才不会觉得孤单。
母亲的离世,对于她来说太过突然,在最美好的时刻死别,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很难走出来。
“ul艺术馆是我笨,被人抢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抢回来的。哦,对了,你有一个可爱的小外孙哦,他特别可爱……”
每次来到母亲的墓地,她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
可最后说着说着,她埋头,将自己团成球一样,低低啜泣,她只是觉得越来越孤单,好像每一次都是她自己。
直到冰凉的东西落进的她的后颈,她仰头红着眼睛看,原来是下雪了。
向栀擦了擦眼泪,站起身。
一柄黑伞罩在她上方,遮住掉落的飞雪。
方世安手里拿着一束洋桔梗,放在墓碑前,“还好吗?”
这话是在问向栀,他面容冷淡。
向栀觉得还蛮可笑的,他怎么关心别人都好像一副被迫的样子。
“本来挺好,看见你就不好了。”向栀没好气地看向他。
方世安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因为她的讽刺而生气,不过他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也看不出喜怒。
向栀觉得烦躁,她特别讨厌他用那种眼神看她,冷淡中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怜惜,好像他很痛苦一样。
在她的记忆里,与方世安彻底断干净,就像是昨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