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时序不松。
两人面对面,一个仰头,一个俯视,他还死死攥着她的胳膊,力道大的惊人。
这下祝今夏也看清他的面目。
男人轮廓分明,带点异族风情。肤色略深,并不符合时下所谓的冷白皮审美。湿漉漉的发梢下是一双狭长的眼,锋利似刃,暗含怒气,那点火大像是浮动的光,点亮了整张面孔。
像是电影跳帧,时间凝滞了一刹。
但也只有一刹。
来不及对男人的模样有个判断,祝今夏扭头一看——箱子离船更远了。
箱子里是她此行的全部家当,没了它,她要如何停留此地?更别提里面还装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被水一泡,怕是气数已尽。
她急了,使劲挣脱,“我叫你放手!”
“好让你跳下去,我再救你一次,挨你一顿毒打?”
“那,那你就帮我捞箱子!”
“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的语气,时序也来了气,打消了助人为乐的念头。
祝今夏急道:“我给你钱!”
“不干。”
“两百?五百?一千?”一个接一个的数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她还从手腕上撸下手表,往他手里塞。
“……”
两人一度僵持,箱子越漂越远。
看出男人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祝今夏终于停止求助,行李注定回不来了。
她死死攥着那块表,浑身还在淌水。高原的风不知从何而来,吹得人浑身发抖,悲从中来。
这种悲来得有点突然。
在她决意与卫城离婚时,没有悲,最多是迷茫里带点如释重负。在卫城发朋友圈广而告之,终于“东窗事发”后,没有悲,多是恼人里带点尘埃落定。在决定踏上支教之路,展开逃亡时,没有悲,甚至是喜大于忧,以为自己找到了安全出口。
结果大风大浪没击垮她,眼下这点小挫折,倒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祝今夏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不动了。
时序起初是松口气,不跳了?
不跳就行。
他转身欲走,很快发现哪里不对,回头就看见,女人双手掩面,一开始是肩膀颤动,后来全身都抖了起来。
……这还哭上了?
是的,不仅哭上了,还不过一眨眼功夫,就哭出了孟姜女的架势,哭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时序后退两步,看看水面上的行李箱。
这种哭法,很难不让人怀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