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二十九年的发小?,袁风很想以大舅哥的名义谴责那位带坏他家姑娘的登徒子,也?很想把棒打鸳鸯的戏码都上演一遍,可祝今夏笑得那么开心?,他又没脾气了。
自?家姑娘都二十九了,小?荷才露尖尖角,哎!
思绪就这么多转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一个?逐渐清晰的码头上——也?好,东方不亮西方亮,他们之中总要有一个?人过得好吧。
袁风笑了笑,说祝今夏,既然?选好了,那就别管那么多了,趁这个?把月时间,先纵情享受。
祝今夏认认真真看着袁风,说你放心?,这次我依然?会毫无保留,全?情投入。
很多人都说,经历过失败的感情,人就会有所保留,可这对后来的人并不公平。
如果每爱一次,就会丧失一部分爱人的勇气,那说明爱情本?身并不美好,又何?必再来一次,让自?己变得更?加胆小?。
古往今来人们赞颂爱情,是?因为爱上一个?人的过程,不仅是?灵魂与灵魂的贴近,更?是?认识自?我的一趟旅程。
感谢卫城,她发现了自?己并不向往循规蹈矩的人生,她也?渴望自?由,渴望更?强大的对手。
如今遇到?了旗鼓相当的灵魂,如虎添翼。从前是?时序照顾她,为她干里迢迢翻山越岭,今天是?她独当一面,带着使命前来帮他。
她曾是?个?社恐,是?个?讨好型人格,今日终于也?长出逆鳞,长出一身迟来的反骨。
大人们曾教导她要圆融,要磨平棱角,是?时序的反复诘问让她意识到?,人生来不同,又为何?要趋同?
找到?自?我,才摆脱了枷锁。
祝今夏回到?房间,拉开窗帘,果不其然?在三楼的小?窗前捕捉到?他的身影。他们像隔海相望的两艘小?船,在这个?夜晚飘飘荡荡,起起伏伏。
她弯起嘴角,很快接到?时序的来电。
他的声音里还浸染着些许笑意,听上去柔软又明亮,“跑那么快做什么?”
“不跑等着被抓包?”祝今夏反问,“刚才下楼的是?谁啊?”
“顿珠。”时序没忍住暗骂了句方言,大意是?懒人屎尿多。
祝今夏失笑,鲜少听他说和屎尿屁相关的话,更?别提方言了。和他又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她最后收敛笑意,叫了声他的名字。
“时序。”
“嗯。”他隔空望来,声音很稳。
“我喜欢你,你知道吧。”她说得毫无阻碍,像陈述一个?公理,一个?早就广泛存在的客观事实。
时序猜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失笑打断她:“祝今夏,告白的话是?不是?应该留给我说?”
“为什么?”她很快反问,“你可别说因为你是?男性,否则我立马打拳给你看。”
“是?了,险些忘记我们祝老师是?学女性主义的。”那头传来他模糊的笑意,片刻后,“好,那你说吧,我听着。”
祝今夏先说谢谢,谢谢他让她乘上驶向旷野的列车,在这趟起初漫无目的的旅程里,有他的指引,她才找到?了新的航向。
“航向是?什么,爱情?”
“不,是?自?我。”
时序莞尔,“哦,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弯起嘴角笑,“也?不算自?作多情,你是?意外收获。”
接着她说加油,请他务必在稳住中心?校的同时,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
“诚然?当校长的你也?让我觉得闪闪发光,可你的才华应当闪耀在更?高的地?方。”
“不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吗?”时序故意问,“地?质学者就一定?比乡村校长更?有意义?”
“不,意义在于个?人,可我总觉得老天爷给你这样的聪明才智,不是?为了把你困在山里。”她很认真,一字一顿再清晰不过,“很多人都可以做这个?校长,包括我,包括袁风,虽然?不能像旺叔那样完全?地?牺牲自?我,但?只要愿意,我们都能推着中心?校往前走。”
稍作停顿。
“可是?时序,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在科研领域发光发热,很多人纵使有这个?愿望,为之不懈努力,都不一定?能走到?你现在的位置。你既然?走到?了那里,就不该再回头。”
“……”
“你不是?对我说过吗,你们地?质领域也?有乱象,有固收清贫的科研者,也?有经不起考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