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中间还缺一块,你觉得挂什么比较好?
陆闻川没回,江昀清便又说:要不就挂你的肖像吧,我画了好多,你帮我挑一下?
似乎是怕江昀清真的再叮叮咚咚、没完没了地发一堆图片过去,陆闻川终于忍不住露了面,发了一个省略号过来。
江昀清犹豫了一下,借着这股冲动,主动拨了视频给他。
江昀清猜想,陆闻川应该并不是很想接,因为视频通话拨过去后,过了很久陆闻川都没有接通。
但好在陆闻川是一个很心软、很善良的人,不会冷眼旁观,任由通话沉寂下去。因此,在视频即将断开的前一秒,手机震动了一声,陆闻川同意了他的申请。
江昀清几乎立刻就坐正了身,视频通话信号并不稳定,陆闻川那边总是卡顿,画面有时也连不起来。
江昀清看到了对方身后漫无边际的漆黑的夜,以及陆闻川走路时,道路两侧不断往后掠去的树影。
有那么一瞬间,江昀清好像忘记了呼吸,他望着陆闻川露在屏幕里的半张脸,明明早上才刚刚见过,如今竟已经产生了一种怀念。
但江昀清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不是因为这半天的时间太长,而是分手后这种面对面的机会实在太少。
陆闻川从来不肯正眼看他,江昀清也只有在隔着块屏幕的时候,才有勇气偷偷去描摹陆闻川的轮廓。
似乎是对他接通后却不开口的行为感到疑惑,陆闻川朝屏幕上瞥了眼,看到江昀清穿着浴袍出现在画面里。
江昀清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整个人湿漉漉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想起了昨夜江昀清从他浴室里出来的样子。
江昀清也同样看着他,眉宇间的神情很柔和,轻轻开口询问说:“你现在是还在外面吗?”
陆闻川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低低地“嗯”了一声,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手机拿远了些。
江昀清的画面里就只剩下了陆闻川的额头和一部分发顶。
陆闻川解释说:“刚刚去大伯家了一趟。”顿了顿,又问:“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江昀清不清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但好在江昀清自己比较诚实,不想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便直接告诉陆闻川说:“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
陆闻川那边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屏幕闪了闪,陆闻川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了视频里。
江昀清听到陆闻川说:“外面信号不太好,你说什么?”
江昀清有些失落,没有重复,反倒问了陆闻川其他问题。
他说:“陆闻川,我送你的画你还保存着吗?”
陆闻川沉默了下来,没给他回应。
江昀清便又自顾自地说:“我画了好久的,从来没有哪一幅比这个更难画。你要是不好好保存,不如把它还给我,刚好我这边还缺一幅。”
陆闻川似乎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视频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气声,陆闻川说:“送别人的生日礼物,居然还能张口要回去,江昀清,你可真会想。”
江昀清小声说:“可那是你自己说不需要的……”
陆闻川没跟他辩驳,他已经走进了民宿的院子里,屏幕里的景象也开始变得眼熟起来。
他对江昀清说:“那等我回青城的时候给你带回去,还给你。”
江昀清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
“定了会告诉我吗?”
“告诉你就能立刻回去了吗?”
江昀清说“不能”,安静了一会儿,看见视频里出现明亮的灯光。
他今天坐车坐得有些累了,尤其是还洗了个热水澡,身体乏得很,有些坐不住。
陆闻川不跟他说话,他便掀开被子躺了下来,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光线比不上手机的亮度,江昀清侧躺着,闭上眼睛,把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陆闻川似乎把手机放在了某个地方,视频里的角度再也没有变过,显示的是陆闻川房间的屋顶。
江昀清听到视频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猜想陆闻川可能是在换衣服,或许待会儿也会马上去洗澡。
于是,他又开始变得三心二意起来,想象着对方身体的温度,轻声对陆闻川说:“你知道吗?今天洗澡的时候,我发现我心口的纹身颜色好像褪了一些,没以前那么重了。”
陆闻川没回话,江昀清困倦漂亮的脸映在手机屏幕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