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殷重山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楚召淮气狠了,瞪着姬恂好半天没说话。
大概知晓和姬恂这种只要喘气就会防备任何人的性子谈不来,他缓过来后气得拂袖而去。
姬恂皱眉,后知后觉话说太重了:“楚召淮……”
已走出几步的楚召淮脚步一顿,忽然转身看他。
姬恂瞳孔轻轻颤了下。
楚召淮眼圈通红,嘴唇发着抖,好半天才喃喃道:“我在江南遭人追杀坐船逃回京城时,若不是有两个陌生人相救,我早已死在船上了。”
姬恂呼吸一顿。
“病重时有人衣不解带照料我,我说……”楚召淮哽咽了下,拼命抑制发抖的嗓音,“我应该说,‘你无缘无故待我这样好,定是对我有所图谋’,是吗?”
姬恂顿在原地。
他一向口若悬河字字珠玑,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召淮强撑着说完,飞快一转身,似乎抬手擦了下脸,背对着他,嗓音发颤道:“冒犯王爷了。”
说完,快步回到寝房边的暖阁。
“砰”地关上门。
姬恂坐在梅树下,沉默良久。
殷重山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无辜的鱼。
大半天,姬恂才道:“查查是谁救了他。”
殷重山“啊”了声,小心翼翼道:“还查啊?”
王妃都气得不理人了。
姬恂看他。
殷重
() 山立刻道:“属下立刻就去。”
已是十四了,明日便是上元节。
却有了这一遭。
本来王妃活蹦乱跳时,王府上下都觉得温暖轻松。
如今两人吵了一架,王妃闷在暖阁不出来,王爷更是浑身气势前所未有的阴沉,满府下人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触了霉头被迁怒。
天黑后,王府厨房做了满桌晚膳。
姬恂知晓楚召淮暂时不愿见自己,便主动去了书房。
片刻后,赵伯战战兢兢地过来:“王爷,王妃……不愿用膳。”
姬恂掀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有将炸酥鱼端过去吗?”
“有。”赵伯擦擦汗,“下人还特意端着酥炸鱼顺着门缝往里扇风,满府都是那香味,但王妃愣是不愿意出来,说他不爱吃鱼。”
姬恂:“……”
姬恂幽幽道:“你们逗猫呢?”
赵伯尴尬一笑。
“算了。”姬恂道,“你回去告诉他,若不吃,那本王就亲自过去喂他吃。”
赵伯差点撕心裂肺地咳出来,努力忍住,恭敬退了出去。
很快,赵伯去而复返。
姬恂道:“吃了?”
赵伯欢天喜地道:“王爷好神通,这话一说出来,王妃立刻冲出房狂喝两碗汤,炸酥鱼也吃了一大半呢。”
姬恂:“……”
殷重山:“噗。”
姬恂看他。
殷重山悲痛哀悼自己的俸禄,想着反正都要被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恕属下多嘴,王妃心地良善,自小到大无人在意更没人悉心教导,待人不设防也实属正常,世子被王爷带大,如今也是什么人都信呢。”
姬恂似乎被那句“无人在意”刺了下,面无表情道:“你的确多嘴。”
殷重山装模作样拍了下嘴:“属下知错。”
姬恂心烦意乱,将手中的书阖上:“之前让你们办的事如何了?”
“上元节是最后期限。”殷重山道,“这事儿是周患办的,让那小厮传了话,若再不见那封信,楚召江另一条腿也不保,楚大人应当知道要如何做。”
姬恂:“嗯,出去吧。”
殷重山胆战心惊地出去了,直到走出书房两里地也没听到王爷的罚俸,顿时喜出望外。
看来王爷真被王妃扰乱了心。
楚召淮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日刚和姬恂吵架,还丢脸得差点哭了,晚上等冷静下来后又开始后悔。
他该忍一忍的。
就像在白府那样,就算被欺负也无人会为他主持公道,只会让日子更难过罢了。
姬恂位高权重,手下人无一不是顺着他的,乍一被人顶撞,会不会怀恨在心,憋着坏要报复自己?
楚召淮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