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靠在椅背上,淡淡道:“赵大人好生威风啊,竟敢跟本佥事谈条件!”
“大人言重了,下官哪儿敢这般大胆,不过是仰赖信阳伯的光,说句难听的,下官狐假虎威了!”
陆凡见赵贤哲说这话的时候,还颇为得意,不禁暗自鄙夷。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能够理解,虽然伯爵只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但是能够册封伯爵的人,全天下可是只有一个。
只要获得了爵位,哪怕是最小的伯爵,在整个大周都吃得很开。
毕竟勋贵之间,利益链条一致,只要被册封爵位的那一刻,就是有不少人过来攀关系。
最关键的是,诸位伯爵之间的封地相隔甚远,不存谁触犯谁的利益,有也是私人仇怨。
因而,身为大周官员,若没有家族庇佑,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给勋贵当狗。
有靠山才能把官做长,才能处在有油水的地方,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变得更好。
要是没有靠山,且不愿意攀附权势,那不好意思,哪偏远去那儿,那儿穷去哪儿!
此时,赵贤哲见陆凡听见信阳伯的名头后,尽管说出的话还很有攻击性,但气势却弱了几分,不免有些得意。
他趁热打铁,掏出一张银票,道:“大人,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您说对不对?”
陆凡瞥了一眼银票数额,见只有三千两 ,差点绷不住笑了。
当初在京都,杜有财为了给自己赔罪,一出手就是几万辆,就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赵贤哲察觉到陆凡的轻蔑之意,以为对方不满意,咬了咬牙又掏出一张。
“大人,这是下官能够拿出来的数额,若您还是不答应的话,那就只有请信阳伯来一趟了!”
陆凡见两张银票加起来,也不过四千两,暗叹这县令,敛财的手段也太次了吧,连贿赂都贿赂得这么寒酸!
他也没有客气,一把将对方手中的银票,尽数拿了过来。
不远处,陈问、萧靖和宁蓉见此情形,神色不免有些黯淡。
原本,他们还以为陆凡就算不想掺和宣武城的事情,也应该会管管旧部才对。
可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丘之貉啊,错付了!
赵贤哲倒是嬉皮笑脸了起来,既然收了钱,那就是自己人。
他想着这位年轻佥事虽是广府的官,但好歹也是五品,巴结一下没有坏处。
“大人,下官这就让人在府上备一桌酒席,不知您是否赏光?”
“酒席,什么酒席?”
陆凡诧异的挑了挑眉,严肃道:“还不将人给本官带过来?”
“你……”
赵贤哲稍微愣了几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不讲官德的年轻人。
收钱的时候明明那么爽快,怎么收完了钱,就不认人了?
赵贤哲脸色阴沉,威胁道:“大人,您可不地道啊,事儿不是您这么办的,刚刚收了我的钱,着呢么……”
“收钱,我收你钱了吗?”
陆凡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着堂下众人,问:“你们谁看见本官收钱了?”
在场之中,陆凡的官位最高,就算明眼人都看见了,也不好戳破。
“大人,刚刚您和县令说话,不曾收过谁的钱!”
“陆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哪儿会知法犯法,必定是被小人诬陷的!”
陆凡带来的几个人,自然不会帮着这些狗官说话,纷纷出言辩解。
赵贤哲脸色阴沉,冲着自己衙门里的那位主簿,使了个眼色。
对方会意之后,脸色变得难看,无奈道:“属下看见了,刚刚县令给大人您递了两次银票,都被您给收下了!”
“你看见了?”
陆凡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接着摆了摆手。
站在旁边的影袭,自然知道陆凡是什么意思。
他一个闪身便来到那名主簿身旁,单手拎着往旁边无人的地方走去。
主簿害怕极了,挣扎道:“诶诶诶,你想做什么,县令大人,救我,救……哎呦,哎呦!”
赵贤哲听见凄厉的惨叫声,心脏直突突,生怕自己是下一个。
同时,他也有些憋屈,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洋县的县衙,而他则是洋县的县令。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人如此欺辱,却不敢还击,比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还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