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楼的一位大乘宗师孔辞镜亦是认出了裴夕禾,眼中深邃,格外惑然。
当初传出消息,此女已随天柱现世离去,为何如今又在此处?加之她如今的修为气息,竟然远超大乘。
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十一人中有一老者踏步站出,冷哼一声,面容虽布满皱纹但看得出刚毅之色。
“你究竟是何人,胆敢来犯。”
裴夕禾不欲多行纠缠,眉宇中寒色渐涌,声带冷然。
“不让,死伤勿论。”
她不再多加辩驳回应,修行于世间,己身修为便是最大的立身之本。
裴夕禾未曾出刀,她右手握紧,借由纯粹的体魄之力,一拳打出,罡风翻滚凝就成巨大的拳影朝前轰去。
朴实无华,大巧若拙,简简单单的一拳不掺杂任何的神通术法,甚至不曾带有半点法力波动,可是却叫眼前的十一位大乘变色大变,出于本能地纷纷撤去,叫身后的护城大阵迎接。
妖神之体,本便是力之极致,生生地将那大阵轰打出了道裂纹来。
此阵法是仙刹人族世世代代的积累,威能神妙,扛过数次的外族入侵,此刻却出现损伤,即便微小,却也叫他们心惊不已。
裴夕禾也是露出了些异色,她自己如今的力量自然是清楚,纵使不曾动用法力,一拳也足以轰杀寻常的一境天仙。
由妖神血脉滋养的肉身和彻彻底底的妖神之躯自然是截然不同的,她如今为先天生灵,可随时化身神乌,这阵法能挨她一拳,只怕已入神极。
她微眨眼眸,并未出第二拳。
“我来拿一物,并不想动摇你等仙刹人族的根基,我若全力以赴,你们不会是对手,这阵法恐也会被击碎。”
凡所生灵,必有私情。裴夕禾年纪尚轻之时所思所想自然有所不及,因彼此对立,利益冲突,滋生不满怨怼在所难免。
如今年岁渐长,所见更多,了解更多种族之间和界与界之间的对立,她便明白对错实际上并未有过分明的界限,不过是各有立场。
若裴夕禾是这仙刹本土的人修,知晓自己身处天地受外界觊觎,时常又有外界之人前来盗走传承,还有天地压制不得登仙,她亦会做出一样的举措。
裴夕禾并不需要将此事做绝,若是此刻击陨帝昭城大阵,对于在仙刹诸多种族中倾扎的人族而言无疑是横遭灾殃。
这不加法力的一拳已经显露裴夕禾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周遭的修者俱是面色忌惮,不敢上前,听得裴夕禾此言自然心知肚明所言为真。
他们心底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她如今的修为已超大乘,只有可能是那传说中的羽化仙,她如何能打破这仙刹的限制?
虽一境之差,但一者为凡,一者登仙,乃天壤之别。
城主府的一尊大乘此刻站了出来,他身着绣金黑衣,面容看去不过三十出头,眉宇间不怒自威,道号旻霄。
“你所寻何物?我们需得仔细考虑。”
他声音低沉,却并无什么憋屈不甘之意。
是也,他们既然选择率先出言便是选择了退让一步,若再故作姿态,弄得双方都心有不悦,那倒不如直接出手争锋。
裴夕禾听其言语便知有商量的余地。
她直言道:“我要你们城主府口的石碑。”
旻霄面色微变,眼中有惑色一闪而过,那石碑确实是一块难得的天地珍宝,有些许聚拢镇压气运的效用,但这仙刹广袤,以她的修为,有类似作用的珍宝可以轻易寻到,为何执着于这一块石碑?
或许那一块石碑,藏着天大的蹊跷?
他摩挲了下指尖,眸色深沉。
“道友可是,天仙境?”
双方俱是聪明人,都明了这言下之意,裴夕禾想要城主府的石碑,就要告知她是如何在仙刹晋升为天仙境修者的。
闻得此言,旻霄身后的十位大乘修者俱是目光炯炯,哪怕知晓可能性渺茫,也不愿意错过分毫。
裴夕禾一笑道:“是也,不过实际上你们并没有和我谈判的砝码。”
正在十一位大乘修者如临大敌,浑身僵直,预备迎接大战的时候,她却有调转话茬道。
“但也不算什么秘密,因为我并非是在仙刹中晋升的。”
此刻天夏终于是忍不住发问:“算上三百多年前的那一次,你这已经是第三次入仙刹中来了,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其余十人看向他,心头更是惊讶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