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手段?!”
贺少辞只觉出声艰涩,面容的冷硬之色如被击碎的铜镜般裂开。
而裴夕禾金眸中闪烁着奇异光泽,并未理会,而是紧盯双手间的圆珠。
《天地诀》乃是超越一品道经的存在,上仙界的修者习惯将此层次的经文称作“古神经”,凌驾天下道法经卷之上,返古为源,造化通神。
她咧嘴一笑,心底畅快。
而正和裴夕禾相斗的贺少辞终而回神,掐动手诀,控自身法身前去杀敌,传音贺若风,让其助阵。
裴夕禾心神亦关注着那迟迟不动的麻衣男修,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她掷出手心圆珠,正朝那法相真身轰去。
“归化天地。”
万灵长于天地,也化归于天地。
裴夕禾以道经开辟圆珠小界,吞纳万物,而后又化规则为锁链,暂时斩去力量与主人的联系。
故而,彼之力,便是我之力!
嘭!
那圆珠崩碎,化归为无,银河与金龙麟剑竟一同飞出,不被贺少辞所控,同法相真身彼此对轰。
有一人身躯倒飞而去,身上尽染猩红。
贺若风心中暗叹一声,飞身而去,抱起濒临昏迷的自家崽子,喂入一粒淡黄的饱满圆丹,叫伤势遏制。
其法相真身已经彻底崩解,长剑也化为一尾小龙,呜咽一声重回他竖瞳中,而后三目消散。
裴夕禾凌空踏立,风烟四起,微毫的尘粒于光束中旋飞,却挡不住她窥清两人踪迹所在。
寰天珠所催发的空间囚笼尚在,两人自然无法逃离。
她两眉间天火瞳将显,而却只听闻那麻衣男修急言。
“你想要铜牌我们便都给你。”
有一缕流光朝她射来,并无杀机,裴夕禾内里运转太阳真火防备,伸手接下,竟足有四十一枚铜牌。
也对,这试炼之中往往独立而战,彼此间难以形成同盟,若是世家弟子胆敢驱使族中符合要求的天仙初期前来助阵辅佐,一经发觉,学宫便永不收录此族之人。
他兄弟二人却结成同盟,斗法纯熟,实力底蕴在刚刚一番相争中可见深厚,若非碰上裴夕禾也难尝一败,如此积攒下了这四十一枚在情理之中。
此时裴夕禾延伸念力,扫过二人身躯,贺若风也不曾阻拦,叫其查验清楚,并未扣留。
她心中暗赞,倒是有魄力。
如今七日过三,仍剩四日之期,只要裴夕禾不将二人击陨淘汰,他们便可继续收集铜牌。
而那贺少辞在吞下丹药后便从濒临昏迷中恢复精神,估摸最多半日便能于丹力下复原,两人联手便仍有翻盘之机。
裴夕禾知晓关键之处便是这麻衣男修为天仙二境,先前简单相斗,其后也并未同那冷峻男修联手对敌,法力只怕并未损耗多少,真要镇压只怕又是一番功夫。
如今他又将铜牌尽数给出,自己若要继续出手反而得不偿失。
“你……”
她还未言尽便听得那麻衣男修惨然一声。
“你都打了我宝贝儿子,就不能再打我了哦。”
贺少辞被他搀扶着,此时面色复杂,已然明了此女修非凡,自家老爹做得极为正确。
可听得此言,他顿而咬牙切齿地说道:“死鬼老爹。”
寻常父子皆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偏他这里不寻常,打了儿子就不准打爹?
裴夕禾被他打断,听得此言,顿而眉眼浮现古怪神色。
原来是父子?
那父亲貌若十七八岁少年,神色恣意散漫,儿子反倒二十出头,一副冷峻的沉着模样。
裴夕禾心底啧啧两声,将铜牌收入储物芥子中去,朗声道:“行,不打你。”
她只求尽快收得百枚铜牌,他识时务反而节省了自身法力,求之不得。
裴夕禾身化一缕金芒而去,不再理会那一对父子,念力继续扩散开去,搜寻着余下的铜牌气息。
……
转眼又过去将近两日,而裴夕禾却只再得了二十八枚铜牌,如今合计八十七枚。
如今只剩下最后的两日光景了,裴夕禾心底暗叹。
以念力锁定具有铜牌气息之人,而后寻去斗法夺取,如此效率实在低下了些。
这两日裴夕禾便已历经十九场搏斗,即便仙者不会疲乏,她也确实生出了些躁意来。
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