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金眸冷冽,中涌奇异光泽,叫顾子商三尸作祟。
他本便是邪修,更受杂念繁思所缚,此刻三尸之乱自然越发猛烈。
加之顾子商裂去部分元神,以魂魄妄图夺舍这位男修,更削了对此术的抵御,一时间心魂大乱。
七情,六欲,尽数化作裴夕禾手中十三根细丝,射入男修泥丸,将顾子商的魂魄束缚其中。
宋清歌眸露异色,更是称奇。
而处寰天珠中的赫连九城则是盘起大尾巴,前爪拱胸,澄黄双眸并无讶色。
裴夕禾的手段之多,他自是再清楚不过。
这《道心种魔》随她修为渐深,自也焕发越发厉害的威能。
裴夕禾端坐绛宫中的元神散出璀璨光泽,似水波涟漪,叫那十三根异色丝线韧不可摧。
“来。”
她自口中吐出此字,顷刻便迸发秘力,生生地将那顾子商的元神自男修泥丸宫中扯出。
心魔线由种魔念力为基,融此人七情六欲,牢不可破,生生将顾子商的魂魄小人捆成了个麻花。
此刻危机骤起,顾子商也终究是天仙后期修士,终是自迷惘欲念中清醒过来,魂魄上露出了惊骇无比之色。
“你这是,何等手段?!”
裴夕禾未曾回话,而是天火瞳睁开,劲射焰火,顺着那丝线萦绕而去,将其彻底困在火灵所化的囚笼中。
“道友!”
那男修身形踉跄,神智这才幽幽苏醒,急忙呵声道。
“此贼子杀我道侣,同我有大仇,请将他交予我,我要亲自斩杀他!”
裴夕禾瞥了他一眼,神色不见丝毫变化,而是唇角微勾道。
“你我皆是接了那诛杀榜令的,谁若是亲手扼杀顾子商,便得那五十万仙晶。”
“那你不妨先将仙晶交给我二人。”
那男修唤作王兴,虽为景稷学宫学士,然出身凡微,并无世家作倚靠,身家并不丰厚,听得此言,面露异色为难。
“此番我亦是出力,我……”
宋清歌清了清嗓道:“这啊,先前你被此獠所害,险被夺舍,此番天大恩情,你欲拿多少仙晶作偿啊?”
她已明了裴夕禾之意,若是叫这男修亲手扼杀顾子商魂魄,那诛杀榜令便实则为这男修所完成。
萍水相逢,个中分说,难以言清。
此男修先前绝口不提那五十万仙晶之事,如今纵使再提,又安能信他?
王兴面露忿忿,道:“若无你二人,我亦会豁出将此贼斩杀。”
裴夕禾翻手将那牢笼收起,顾子商如今元神破损,法力衰竭,受心魔线束缚,一时间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那诛杀榜上有载,邪修诡奇,故而只求诛杀,但若活捉擒拿,自有更多额外之奖。
宋清歌瞧似单纯,然修至天仙,自也分得清轻重厉害,真为此男修舍了这份额外奖赏,她怎不去当那悲天悯人的菩萨?
她脱贫致富的高崇心愿又要如何实现?!
自然是要摆明立场,她即刻冷哼道。
“别吹牛了,差些把自己搭进去。”
如非他们这一双道侣着实莽撞,一发现顾子商踪迹便是当即出手,那女修自也不会那般轻易殒命。
宋清歌又想到曾在随身宝鉴中所见交流评论,几句时兴之言便脱口而出。
“真无语,下头男。”
裴夕禾如是颔首,瞧了一眼那男修,说道。
“先前情形,你自心中明了。”
“我二人将此獠带回太学,他亦无什么好下场,但你若多做纠缠,休怪我等不留情面。”
说罢,叫这王兴面皮涨红,心潮翻涌,而两女并不理会,踏云而去。
待得不再见那男修身影,宋清歌忙道。
“此番实属赵道友出力甚多,那五十万仙晶,我欲分走十五万,以此偿还李师姐的债,余下的都归赵道友可否?”
裴夕禾初时本也非为了仙晶来此一遭,实则是为磨砺自身,兼之赫连九城也欲精进斗法。
她含笑道:“自然可。”
而后裴夕禾又言道:“如今宋道友可是要回太学去?我此番实则也欲寻些磨砺,精进底蕴,尚不愿归去,不若宋道友携此邪修寻学官镇压,领了仙晶奖励,待我回归再交还便是。”
宋清歌沉吟片刻,而后便道:“那便如此。”
实则此行裴夕禾以言语开解她一二,加之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