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裹挟着外面风雨潇潇的寒气走了进来,似乎是心有感应,江稚恰好抬头往门边的方向了一眼。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黑色大衣,气质冰冷。
沈律言孤身前来,没带保镖。
江稚默默蜷缩了拇指,微微抿了下唇瓣,抿出了淡淡的唇色,“沈先生,你来南城是有事要办吗?”
沈律言刚想说不是,但又不愿意承认。
他思考半晌,“嗯。”
江稚顿了一下,垂下睫毛挡住眼底的失落,她紧接着小声开口问他:“那你几号回去?”
沈律言原本想明天一早就带她回北城,她病恹恹的可怜样子,心也软了几分,“后天。”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补充道:“你和我一起。”
江稚在他这里,选择的权利一向不多。
她点点头,想了想那个时候她应该也不发烧了。
这场病来得匆忙,她毫无准备。
江稚怕沈律言等的不耐烦,她说:“护士说我吊完水差不多也天亮了。”
她的意思很委婉了,沈律言嫌无聊待不住就先回酒店休息。
他能顺便过来她一眼,已经很让她意外。
江稚并不贪心,不想求的更多。
也根本不敢往另一方面想。
比如他现在是不是对她不只是普通的下属关系?
有没有可能,已经有了万分之一的悸动呢?
沈律言拖了把椅子落定在她身旁,男人缓缓坐下,周身偏有莫名的压迫感,他淡淡开腔:“不急,慢慢来。”
江稚闻到了冷淡的烟味,她的嗅觉一向灵敏,尽管她不喜欢烟味,但也没那么讨厌。
沈律言也不常抽烟,除非是遇到很棘手的烦心事。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稚也就没有再和他客气。
生病了有人陪在身边,总比孤零零的面对要好。
江稚不是很主动的人,沈律言的话亦是不多。
两人坐在一起,却没什么话好讲。
江稚怕尴尬,只能低头玩手机,消消乐游戏玩到没有复活次数,手机也快没电了。
她关了手机,忽然间想去上厕所,又有点不太方便。
她神色踌躇,男人用低哑的嗓音问:“怎么了?”
江稚用咳嗽来掩饰她的不自在,“没什么。”
再忍忍吧,总不能让沈律言帮她拿着吊水瓶送到洗手间的门口。
江稚硬是又忍了十来分钟,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江稚非常小声的开了口:“我想上厕所。”
沈律言没听清楚,她的声音太轻了,说的也很含糊,“什么?”
江稚忍着羞耻又说了一遍,“我想上厕所。”
沈律倒是相当的镇定,率先站了起来,抬手帮她拿起吊瓶,“走吧。”
江稚面皮薄,还是有点抹不开脸,“你把吊瓶给我吧,我自己过去。”
沈律言挑了下眉,置之不理,“害臊?”
江稚耳朵通红通红的,她又不说话了。
沈律言把她送到洗手间门口,江稚拿着吊瓶,走路很慢,他忽然间捉住她的胳膊,“这样能行吗?”
江稚想了想,洗手间里应该有能挂着吊瓶的小钩子。
她实在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和他深刻讨论。
脸色涨得通红,“可以的。”
沈律言装作没见她发红的脸,撩起眼皮,嗯了嗯。
江稚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个洗手间,过了会儿,她拿着吊瓶走出来,发现沈律言还在门口等着。
懒洋洋倚着墙面。
听见脚步声,朝她投来一眼。
江稚撇下心里那点羞耻感,“好了。”
等到后半夜。
护士给她换了瓶葡萄糖。
熬了半宿,江稚其实也不困,反而很精神。
沈律言一整夜不睡,也未见疲色。
两人没什么交流,他偶尔低头两眼手机,回几条消息。
江稚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她望着窗外逐渐有了微光的天色,“伯母之前给我打电话了。”
沈律言收起手机,“你不用管她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要她回去过年之类的话。
江稚低低嗯了一声,她又问:“对了,忘了谢谢你过年给我发的红包了。”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收到年红包了。
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