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江稚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磋磨的无坚不摧的时,沈律言往往总是有能力把她气出眼泪。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这种生理性的情绪变化不是她极力克制就能忍得住的。
委屈、痛楚、那种像是被打碎了心脏的情绪,像绷紧了的直线,狠狠拉扯着她。
江稚能做的也只有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仰起小脸,试图用这种原始而又愚笨的办法把丢人现眼的眼泪逼回去,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女人的眼眶里蓄着大颗大颗水润剔透的眼泪,像不受控的断线珍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不消片刻,脸上就已是梨花带雨。
她说:“嗯,那我就不和沈先生客气了。”
攥成拳头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在发抖,在沈律言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她的脑袋也有种类似如遭重击而头晕目眩的感觉。
“你不肯给我自由,就给我钱吧。”
“很多很多钱。”
江稚以前不是清高才不肯花他的钱,而是不想让她和他的婚姻起来那么不平等。
原来这些本来就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在沈律言那里,不管她做的有多周到,两人的关系都是不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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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的眼神在她的脸庞停留许久,他很大方的表示:“明天我让刘厌给你转。”
“好的。”
江稚以前不是没有被他的钱羞辱过,有时候一场还算和谐的夫妻生活结束,床头柜上都会有他留下来的一张数额不大不小的支票。
她想如果从前没有假清高,陪他睡一次就落落大方收下他给的钱,现在她也许都不至于一无所有。
她好像现在才明白,原来当沈律言的情人才是最自在的。
沈律言眼眸黑沉,情绪翻涌。许久之后,男人抬起拇指,一言不发轻轻抹去了她脸上潮湿的泪痕。
夜里,床头依然留了盏小夜灯。
江稚睡得并不安稳,睡眠断断续续,身边的男人好像也没怎么睡。
可能是刚动过刀的伤口还疼,她听见他半夜起床吃药的声音,只是她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江稚还没睡醒,沈律言就去了医院。
她醒来时枕边空落落的,身边早已没了人。
刘厌早上接到沈总的电话,别的一句废话都没有,只吩咐他记得给江稚送过去一张支票。
刘厌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江小姐的许多酬劳都是他去财务部办理的,支票是沈总从他的个人账户里支取,每次的数额都不一样。
但大概是沈总当天的心情如何。
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往往是没有多余的酬劳。
心情越差,那张支票上的报酬就越高。
这次也不例外。
刘厌作为一个旁观者,有时候觉得沈总明明已经上了江小姐,但有些时候又会因为沈总的做法而推翻这个结论。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沈总也许永远不会再别人。
过度的理性下,人的情感就变得一文不值。
刘厌本来以为沈总和江小姐的关系已经缓和,现在这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小姐,这是沈总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江稚了眼支票上的数额,“谢谢。”
刘厌很久没见过江稚了,以前在公司倒是常常会和她碰面,“那我就先走了。”
江稚把他送到了门外,“刘总助,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
江稚收下了支票,她下午就出了门,把支票上的数额兑换成了钱,存进了自己的银行卡里。
刚从银行里出来,管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委婉询问她今日是否要用车。
这不过是在试探她今天还会不会去医院。
江稚回的干脆:“我不用车,你让家里的司机好好休息几天吧。”
管家意味深长啊了声,挂断电话没忍住:“大少爷今天还在医院。”
江稚装作听不懂:“沈先生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都想让她尽妻子的责任,去照顾他。
但事实就是,沈律言不需要她。
江稚这几天过得也不轻松,网上的流言蜚语从车祸那天被拍到照片起就一直没有停过。
一夜之间,她的身份人尽皆知。
秘上位,还能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