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以为我和她不清白。”
“我没告诉她，我骗了她。”
“到现在她估计还真当那时候她背叛了你。”
盛西周说得越来越艰难，喉咙几乎断了呼吸，眼睛里逐渐像充了血，他一把用力推开了沈律言，嗓子就像是被割破了伤口，涌上来的都是铁锈味，他说：“我以为你会和她离婚，等了那么久你们也没离婚，你对她的忍受超出我的想象。原本想一辈子都不告诉你，在你心里留根刺，现在想想算了，没这个必要。”
盛西周的喉咙又痛又痒，他弯腰咳嗽不止，哪怕如此，脸色还是很苍白，他抬起脸，盯着沈律言了会儿，“沈律言，你根本就配不上她曾经的喜欢。”
盛西周自己都没发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酸，眼神有多冷。
他嫉妒沈律言，这种嫉妒快要演变成了一种恨意。
凭什么是他。
盛西周知道他这个人能忍，平静打量了他许久，沈律言听完他说的这些话好像没什么触动，又好像并不是如此。
盛西周倒是很好奇他能装到什么时候，他迫不及待要撕开沈律言表面的平静，要他和自己一样，尝尝血肉翻覆的痛楚，不仅如此，他还要往流血化脓的伤口上撒盐。
“她很早就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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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的手指早已掐得发白，整个人紧绷的不能再紧绷，面如冷月，冷若凝霜。
这件事他知道。
江稚偷偷喜欢着他，那么多年。
可是记忆却是那么沉重。
盛西周以为自己高中的记忆只有江岁宁，这会儿认真回忆起来，满脑子都是她。
无数次将她堵在阴暗的小巷子里，高高在上的打量她，带着人去围追堵截她，故意将她吓得脸色苍白。
着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着她面对黑板上被抹去名字的情，脸色发白的样子。
他病态的享受着折磨她时的快感。
着她痛苦。
同时又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她的暗恋，从未声张。
却悄然落在他的眼里。
盛西周想起以前她认认真真喜欢沈律言的样子，心口上的刺痛比受了伤的喉咙还要难受，他面无表情咽下喉咙里这口血，“她那时候喜欢你，就不敢让你知道。”
“每天放学也只能小心翼翼着你接江岁宁上下学。”
“你在台上演讲的时候，她刚好是那个送花的人，为此还高兴了很久。”
盛西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当时都不在意她，但是好像只要见了她，眼神就再也难以挪开。
明知道会痛，还是会忍不住去观察她。
“花没送出去，你甚至都没有发现有她这个人吧，下楼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了下去，阶梯不高，确实也没什么事，你都没，径直就走了。”
“她还给你写过一封情。”
“是告白的。”
“那时候你和江岁宁还没确定关系，貌似还只是同学、朋。她可能是不想放弃，不想死心，写好的情趁着放学之后等到没人了，偷偷塞进了你的抽屉里。”
“你没见。”
沈律言的确没有见，而且当年给他送情的人太多了。
他从来都是不的。
撕毁了扔到垃圾桶里，免得被其他同学捡过去见了名字也不好。
盛西周渐渐止住了咳嗽声，“你当然不见，她放进你的抽屉不久，就被拿出来了。”
“我撕掉了她的名字，把她写的那封情真意切的情贴在了教室的黑板上，班级上的同学都在起哄、嘲笑，肆意猜测这个人是谁。”
盛西周以前是真的坏的毫无道德底线，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伤害到别人。
沈律言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该离开这里，脚底却像生了根，走也走不动。
一张阴沉的脸，冒着寒气。
他记得，他当初也被江岁宁拉到她的教室里过热闹，除了好笑还是觉得好笑。
无形之中也曾狠狠糟践过少女的心意。
沈律言冷眼着盛西周，想要出声嘲讽他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忆往昔只会让人成为祥林嫂，过去的那些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全都是盛西周自己的手，况且他还能让时光倒流吗？
所有能让自己站在不败之地的话都到了嘴边。
他唇角噙着冷笑，讽刺的话却根本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