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说着上前一步,林媚立刻退后一步,咬唇偏过头,“不用你管!”
司御夜无奈叹息,口吻里藏着怜惜与妥协,“媚媚……”
“我说了不用你管!”她又后退了步,头转过来死死瞪着他,“从十年前我无论如何求你,你都执意要走的时候,我的事就和你无关了!”
“这些年我过的很艰难,可最难的时候都咬牙挺了过来,司御夜,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可以自己坚强,自己奋斗,自己痊愈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通红的眼睛,止不住泪流,想着过往每一次渴望他从天而降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在她发现母亲失足掉进河里,从此失去所有庇护的时候。
在她身无分文,为了弟弟的医疗费,被林易华送到别人床上的时候。
在她为了赚生活费,被人要求下跪甚至被羞辱着喝马桶水的时候。
在她无数次想要从十八层的高楼上纵身一跃,一了百了的时候。
她多么渴望他能够出现啊!
她把他当成生命的光,当成唯一的救赎,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根稻草。
日夜期盼,日思夜想。
有一次,她曾哭着睡去,梦中梦见了他。
然而醒来后,发现还是在那间漆黑狭窄的地下室,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是要面对如大山般沉重的生活时,哭的更加不能自已。
哭的次数多了,掉下来的眼泪,就成了一片又一片坚硬的鳞片,一点一点的、慢慢的、仔细的将她全副武装。
当她发现,不管是哭还是祈祷,他都不会回来时,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她能够依赖的人,那她从此就做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她将对他的依赖,一点点剔除,用对他的恨意来支撑着自己,一步步独立起来。
就在她自诩做的还不错的时候,他回来了,还告诉她,他为她做的那些事,告诉她恨错了人,走错了路,似乎一切都错了。
从十二年前那个她差点被侵犯的雨夜开始,上天仿佛就同她开了一个玩笑。
……
林媚哭了很久,哭的筋疲力尽后,颓然的倒在地上。
司御夜紧张的道,“媚媚!”
他走上前,又担心惹她反感,便在一步之外的地方,坐了下来。
林媚是他少年时期,就喜欢上的人,二人之间发生的种种,让他更加坚定对她的爱。
哪怕现在他们不能够再在一起,他依然喜欢她,怜惜她,心疼她。
刚才她在痛哭的时候,他又何尝好过?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锥心的痛——原来心上人的眼泪,就能够让他痛不欲生。
“媚媚。”他再次叫她的名字,声音哽咽,“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霞姐说的那些话,听过就算了。”
见她还躺着不动,司御夜皱了皱眉,去挠她腰窝。
林媚立刻打起滚,把他的手拨开,“司御夜!王八蛋!你给我住手!”
“谁他妈让你装死?”司御夜反手拧住她的手,“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林媚皱着眉瞪他,“松开!听见没!”
“哟呵,你在跟老子说话吗?”他痞里痞气的反问她。
林媚的脸因为愤怒激动,而涨的满脸通红,“司御夜!”
“叫哥!”司御夜纠正她,神情忽然变得严肃,“接下来,你哥说的话,都给我记住咯!”
“你——”
“当初因为你坐牢,那是老子愿意,后来逼你分手,也是老子愿意,老子当时就没想再跟你好,也不打算再做你的男人,听懂了吗?所以你现在和夏临川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至于为什么刚回国那么对你,那是因为老子生气。”
他见她安安静静不吭声,只用一双蓄着泪水的眼睛盯着他时,甩开她的手,不解气的在她额头上使劲儿戳了戳。
“你也知道,老子最想做的就是你的男人,可老子放弃毕生理想,是希望你嫁个好男人,而不是在夜总会自甘堕落,当时看到你在那卖酒,老子血压当时就升上来了,后来还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混蛋事。”
林媚冷笑,“你也知道?”
“老子没允许,谁让你说话的?”司御夜挑眉,“不把你哥放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