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让人把门关上,他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们,像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
“这和你们见到的roan先生,并不一样,是吗?”
“在那天之前,我眼中的父亲,也和你们眼里的roan先生一样,斯文儒雅,温和有礼。”ken说到这里,自嘲的摇头笑笑,“他跟母亲说,有件事要母亲答应他,如果答应了,他就不会拿我怎么样,如果不答应的话……”
“他就会让我消失。”
ken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面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
嘈杂的现场,早已随着ken的陈述,而变得越来越沉重。
林媚抿紧了唇,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外人眼里羡慕的,挤破了头想要挤进来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这是远比小说、电影还要残忍的现实。
早在她不小心和谢漫妮结了梁子之后,谢漫妮那种骄纵大小姐对她做的,她自觉窥见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权有势,就是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后来又从白家的那一系列内乱里面,学到了豪门家族里面亲情的淡薄,人心的险恶与算计。
她告诫自己,就算是亲人,也要学会防备。
可ken的这番讲述,又给她上了一堂课。
豪门世界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人性不敢想象的深渊与恶臭。
什么虎毒尚不食子,人若是没了良心,根本不会顾忌这些。
然而……
“roan先生真的看不出来,会是这种人。”林媚深受震撼,连来时兴致盎然的小脸,都不由得垮了下来。
夏临川捏捏她的手,反问道,“你看ken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林媚看向人群中的ken,他年轻英俊,眉眼温柔,大多数的时候,嘴角都挂着和煦的笑。
看样子是个温柔的绅士。
可惜她没忘记那天他对她说的那番话,以及眼底的算计……
林媚张了张唇,“他们罗斯家的人,都有两幅面孔吗?”
一副对外,用来欺骗别人,一副对内,是真实又丑陋的自己。
ken重提这段往事情绪激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完整的故事,一口气讲了出来。
“他要我母亲答应的事情就是,让她从此称病,不再出来见人,也不准和人社交,他给我的母亲安排了一个私密的地方,告诉我的母亲,只要她乖乖的,用她的自由和听话,来换取我活下去的机会。”
“没有一个母亲,不会爱自己的还,我的母亲接受了他的提议,她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这段联姻的婚事,不喜欢看她出现在他面前,所以她选择了离开。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她的离开,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腾出来地方。”
“我的母亲答应之后,父亲如约定的那样,把我放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可又不像是梦,因为父亲警告我,如果我要说出去,就会让我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
“一个是他为他生儿育女的发妻,一个是他的亲生骨肉,他用母亲对我的爱,以及我对母亲的爱,制衡着我们两个人。”
“我还想要见到母亲,所以,在他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的时候,我没有出声,在他声称我的母亲,患了重病的时候,我也没有出声,在他让那个女人扮演我母亲的角色,住在我家和他以夫妻相称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出声。”
“但我不出声,不代表我的顺从,我只是在找机会,我发誓,一旦找到我的母亲,就要把他虚伪的嘴脸,公之于众。”
话说到这里,现场的来宾,全都看向了那个戴着面纱的女人。
没错。
这十年来的瑞希,确实一直是以面纱斗篷遮脸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
而roan对他们的解释是,瑞希患病,面容大变,不复从前,所以才戴上了面纱斗篷。
ken突然走到面纱女人面前,半蹲下将她的斗篷面纱揭开,一下子重重摔到地上。
他一脚踩上去,朝着瑞希伸出手,瑞希扶着他的手,在万众期待之下,缓缓抬头。
“是瑞希!”
“她的状态好好!哪里像是生病的人!”
“这个是瑞希,那么之前那个冒充瑞希的女人,究竟是谁!”
“……”
瑞希同众人问好,讲述了这些年她被roan关起来的经历,讲完早已泪眼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