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彦卿伸手接住册子,瞳孔一缩,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他的直觉很准。
册子上每个说书人的来历都一清二楚,其中五人是姜家下人与三皇子府下人的远房亲戚,四人与二皇子母族怀仁伯府的两个庶子妻族有关,两人与五皇子府有关,两人与七皇子府有关,就连宗人府也安插了一人。
唯独少了太子党的人!
舒彦卿直视燕云镜幽深莫测的眸子,忽然间笑了:“北苍王不会看不出这般明显的嫁祸吧?”
燕云镜眸色沉静如水,语气不变:“神也是你们,鬼也是你们,想如何解释都行。”
霎时,舒彦卿收起笑意站起来,淡定从容的说:“太子是一国储君,北地也是大燕朝的国土,一旦戎族铁骑破关而入,大燕朝的百姓皆会陷入水深火热中,太子岂会自断根基,自毁命脉?
这是有心人挑拨王爷与太子的关系,还望王爷莫要中了敌人圈套。”
燕云镜淡淡的嗯了一声。
就在舒彦卿坐下时,燕云镜蓦然开口:“黑水寨的二十万两官银也是嫁祸?”
舒彦卿明显愣住:“什么二十万两官银?”
燕云镜又扔了一本册子给他。
舒彦卿打开一看,须臾,他脸色骤变:“这不可能!”
太子怎么可能派人劫走赈灾银子!
舒彦卿不相信。.
燕云镜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世人皆对锦衣卫闻之色变,本王观你是个例外,现在看来,你对自己效忠的人品性并不是很了解。”
舒彦卿澄清道:“王爷,这绝不是太子所为!当年北地受灾,太子说服朝臣同意拨款,如果他有意针对北地,没必要多此一举。”
燕云镜眸光锐利的睨着他,意味深长的问:“是吗?难道他不想要兵权?”
舒彦卿心中一沉。
如果真是太子派人劫走赈灾银,那必然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曝光出来嫁祸给北苍王,顺势收走兵权!
他不止一次听太子说苍狼军多厉害,如果他有苍狼军在手,姜家和三皇子都得给他永远缩着……
舒彦卿一直以为太子是开玩笑。
毕竟苍狼军不厉害,如何挡得住戎族铁骑?
“王爷镇守边关,于江山社稷有功,太子是一国储君,再糊涂,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舒彦卿本是来谈结盟的,这话还没说呢,就已经低了一头,还赔上一个承诺。
从桌上这两本册子来看,北苍王早知道他会来啊!
“此计太歹毒,竟妄想一石二鸟,王爷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应该不会中了小人奸计吧?”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舒彦卿都打算查个水落石出!
燕云镜薄唇勾勒一抹浅淡的弧度:“当然,本王相信未来储君没有夺兵权之心,黑水寨的三个当家已经处决了。”
舒彦卿瞳孔微缩,随即恢复一派慵懒的模样,闲聊般询问:“听说黑水寨是清川县令派兵剿的,伤亡很小,不知王爷对清川县令怎么看?”
燕云镜脑海里浮现一张英气逼人,雌雄莫辩的脸。
“本王怎么看不重要,只要他为国为民即可。”
“王爷说的极是。”
舒彦卿奉承了一句,谈起前来的目的:“王爷对京城局势了解吗?”
燕云镜一口回绝:“京城的事与本王无关。”
舒彦卿眸底划过一抹精光,起身道:“如此,舒某告辞了。”
“墨玑,送客。”
燕云镜话音方落,墨玑进门,对舒彦卿做了个请的手势:“世子爷,请。”
等人离开院子后,书房里,傅笙从暗门中走出来。
“听他的意思,不像是太子所为。”
墙上挂着的画后有一小孔,傅笙在暗门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燕云镜嗯了一声。
傅笙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啧,想不到京城还有一股势力在浑水摸鱼,你选择留在北地是对的。”
燕云镜眉梢微动。
“舒彦卿会调查清楚。”
“查就查呗,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在背后两次三番的捅我们刀子。”
傅笙说得咬牙切齿。
原本北地发展就很艰难了,苍狼军的用度一年比一年少,哪怕有七曜楼,也是杯水车薪。
“对了,你刚才怎么不说银矿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