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不管他从何处得知,她知道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一旦做出承诺,必然会兑现,哪怕这个承诺在她说了不会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改变决定。
唐一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像对上燕云镜深邃的黑眸,所有的话都变得多余。
这一刻,唐一璇脑子里闪过一句话:燕云镜配享太庙!
或许等到民富国强,众安道泰的那天,她会和他发展一下感情,如果他还未娶妻的话。
到时候生个孩子继承皇位,将她的治国理念延续下去,经过两代人的努力,民众的思想应当能发生量的改变,而量变产生质变,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这时,燕云镜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她。
唐一璇倏地回神,脸微微发烫,她也不知脑子里怎么想到生孩子去了,一定是被表哥的话影响了!
她难掩诧异:“这是?”
“免死金牌。”既然她没有安全感,那他就给她安全感。
燕云镜把金牌放到她的枕边。
唐一璇认出来了,眸子里仍然载满惊讶:“给我的?”
燕云镜点头,第一次见她这般脆弱的躺着,他很不习惯,眉心深深蹙起,还是喜欢看她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样子。
“唐大人,赶快好起来吧,年后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这个称呼……像是在成全她一样。
唐一璇眨了下眼睛,掩下那一刹那的悸动。
她哑着嗓子说:“多谢皇上关心,臣定然不会耽误年后的事务。”
燕云镜嗯了一声,起身离开,走至门口时,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偏头留下一句:“我会等你。”
话音方落,他眨眼间便出了房门。
仿佛生怕她会再次拒绝一般。
唐一璇嘴角微扬,脑海里慢慢浮现一句话:少年人一瞬动心,便是一生心动。
还好她只有这一朵桃花,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崔玉书又扫了一眼屋顶,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可是你作为臣子也没有刻意的讨好他啊,不然你怎么会拒绝他?难道就不怕他砍你脑袋了吗?”
唐一璇:“……”
这话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崔玉书一针见血的说:“你这是有恃无恐。”
唐一璇沉默良久,才声音很轻的说了三个字:“或许吧。”
守夜直到丑时结束,唐一璇和崔玉书各自回屋睡觉。
当晚,唐一璇就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燕云镜对她的感情,仗着他什么都会答应她,就肆无忌惮的将心中理念以最快的速度在大燕的国土上铺展开来,但因为太过冒进,导致各种后遗症出来,百姓怨声载道,朝臣极为不满,恳求燕云镜将她处斩,燕云镜让她趁机恢复女儿身,他娶她为皇后,她一样可以做她想做的事。
她答应了,皇后是一国之母,权利很大,她想把女子地位提升上来,为此拔苗助长,落得个被朝臣抨击‘牝鸡司晨’的下场,再次问斩。
燕云镜也对她大失所望,她这颗脑袋终究是保不住了。
砍头的那一瞬间,唐一璇惊起一身冷汗,宛若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睁开眼醒了。
周围黑漆漆的,天还没有亮。
唐一璇往后一倒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
虽然她对燕云镜没有敬畏之心,但她与他的地位不对等,一旦她失去他的信任,就会如同梦中人一样,脑袋不保。
如果谈恋爱要命,谁敢谈啊?
这个梦像是一个预警,提醒她不要陷入爱河。
同时也不要急功近利,操之过急,揠苗助长,不然很容易反噬自己。
一夜未睡,唐一璇脑袋昏沉沉的,晨练结束后,她就病倒了。
唐一璇喝着苦得掉渣的汤药,在心里吐槽还好不用走亲戚,大年初一在家躺着,也是难得的清静。
崔玉书说她是寻常不生病,一病就如山倒。
唐一璇还能开玩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是不是不用担心过年吃太好,把自己吃胖了啊。”
“你倒是吃成个胖子给我看看?”崔玉书忽然眯起眼猜测道:“我看你是纯粹被吓的,还是自己吓唬自己,你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莫不是因为那个人于你而言格外不同些?”
唐一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