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将军说着,似乎是不愿提起林肃伤心事一般,缄默不言。
随着林肃站起身,众人这才站起身来,将林肃迎向那首座随后问道“公子,剑阁乃是重中之重,公子为何会来到此地,要是有大事发生,国师自会差人前来,公子又何必出剑阁呢?”
听着翟将军这话,林肃缓缓摇头,随后扭头看向东厢房的方向,那目光好似可以穿透墙壁一般,微笑地看着恒德。
“翟将军,此次出剑阁,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殿下。”
“殿下?”翟将军先是疑惑,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惊呼道“公子,殿下可是也出了剑阁?”
林肃并未言语,而是缓缓点了点头,以此来回答翟将军这话。
看着林肃点头,翟将军拍向椅子扶手,丝毫不顾忌林肃就在眼前,怒呵道“胡闹!公子你可知道,小殿下可是陛下唯一的儿子,是我们南夏的希望,未来的陛下,公子你就这么让殿下出剑阁,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公子你如何有颜面去面对故去的陛下,登仙的先生,为此事操劳的国师?”
翟将军说着,就要站起身来,随后好似质问一般地看向林肃“公子,你说殿下现在在哪?末将这就去将殿下送回剑阁 。”
“翟将军,殿下如今就在镖局之中,白天那位黑衣公子,就是恒德殿下。”林肃说着,站起身来,随后单手拍了拍翟将军肩膀,言语颇为严肃“翟将军,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殿下自幼便被我亲手送去了死人坑,目的就是为了让殿下记住仇恨,不要安于现在这般现状,而之后接回剑阁,由萧老先生教导如何施以仁德,而现如今的殿下周身上下,唯独多了一分帝王匠气,少了一份人间烟火气,不食人间烟火的陛下,顶了天,也就只能算作庸君,远远算不上明君。”
“为了殿下,为了将来,我们必须要让殿下入民间走一遭,不需要太久,殿下聪慧,观一落叶,便知晓秋季来临。
“况且,现在殿下有人刚好借着镖车出行,再加之我从旁护佑,绝对可以做到万无一失,翟将军,放心吧。”
听着林肃这肺腑之言,翟将军虽说知道,人谋远远不如天算,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林肃说的确实也是句句在理,届时举兵北伐,天下必定满目疮痍。而这时,为人君者,如何抉择,如何做,那才是最需要考虑的。
虽然极为不愿,可翟将军最终却还是妥协了,略带着些许气性愤然回坐,随后看向林肃道“既然公子已有打算,那么末将就不多掺和了。不过公子,殿下之事末将不多问,可军事,末将还是要插上一嘴。”翟将军说到这,双手紧握这红漆木椅,将这红漆木椅掐的微微颤抖,目光狠厉“公子,何日起兵北伐?末将这些年经营会友镖局,从这宜州城一路向北,直到临安城,各地的镖局之中,都囤积了大量米面,半年一换,陈米换新米,够二十万大军十日吃食。”
“好,往后不用换了,剑阁去往淮河,大军开拔,不过七八日。”林肃说着,面露冷笑,随后言语严肃吩咐道“就这几日,那些米面就都送过来吧,小心些,别被发现了,只要够去淮河,那就足够了。”
“公子,我还有一个疑问。”翟将军说着,面露难色,随后看向林肃问道“公子,大军开拔,攻城拔寨,这一路行去,要多久,何处安营扎寨?又何处歇息?预计战期如何?”
听闻翟将军这话,林肃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与之周身这不祥气息相得益彰,整间大厅这一刻虽说落针可闻,可却没来由的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脚尖直通百会穴,虽无风,却也让人感觉到阴风四起。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林肃冷言道“只要到了淮河,那是,淮河两岸,起义不断,届时,只需振臂一呼,无论是起义军,还是流民,都会加入进来。”
“那么流民加入,粮食更是紧缺,这如何是好,淮河去昌安,前前后后,不下于二十座大城,四十座小城,沿途村寨,更是数之不尽,要是一座座打过去?这半数流民的大军,又如何能做到?”翟将军说出了自己心中担心。
听着翟将军这担忧的言语,林肃只是轻笑道“无妨,届时沿途大城无需攻城,这件事唐门会与之配合,唐门弟子已然去往这些大大小小城池之中,届时唐门弟子会在各个城池之中的水源下毒,并且伪装成瘟疫的假象,到时候只要我们缄默江湖的百姓稍稍微微起上一些流言,百姓愚昧,到时候,我们只要兵临城下,自然也会有人替我们开城门。”
林肃这谋划不可谓是不恶毒,唐门的毒,天下也就只有药王谷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