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再推脱!”刘冬羞愧至极,无地自容。
刘三平不断打圆场,头疼道“爹娘是爹娘、儿子是儿子,都少说两句吧,别吵别吵!”
姜玉姝招呼家人避开几步,根本不了解村里的恩恩怨怨,不便插嘴,更无意多管闲事,安静旁观。
庄松自持主簿身份,不屑与粗鄙乡民交谈,吩咐两名官差出面阻止,谁知一时半刻劝不停。他极不耐烦,威严上前呵斥,嗓音却被完全盖住,气得黑了脸。
天色大亮,骄阳渐上树梢。
下游水渠已干涸,村民却不顾修渠正事,也不顾旁人劝阻,趁此机会摆出积怨,脸红脖子粗,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刘冬指责其父母。
刘冬活像受审的罪犯,脸色红了转紫,紫了转青,青变苍白。初时尝试解释,最终闭嘴,不敢吱一声,委屈得眼睛泛红,窘迫得泪花闪烁。
姜玉姝见状,既担心闹得办不成正事,又难免有些同情被群起而攻的年轻人。她看看天色,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见村民指责不休,叹了口气无奈上前,瞅空提醒道“各位,天色不早了,修渠要紧。渠中一日缺水,庄稼就多旱一天,影响全村的收成。”
“对!”束手无策的刘三平立刻附和,苦口婆心劝道“今天咱们结伴干什么来了?修渠啊!有些恩怨,冬子压根不清楚,你们该找老柱两口子理论去。”
“嘁,老子才懒得同无赖理论!”
壮汉等人狠狠责骂仇人儿子,出了口恶气,心中痛快,便顺势停歇。
她真好,心地善良,主动替我解围……刘冬惊喜交加,大为动容,慌忙抹去泪花,生怕在倾慕的女子面前显得窝囊懦弱。
“走走走!消消气,咱们修渠去。”刘三平焦眉皱眼,先是推方才吵得凶的几个人打头,而后叮嘱道“冬子,你殿后,莫往前凑,再吵架我可不管了。”
“哦。”刘冬沮丧顺从,无精打采,殿后走着走着,忍不住偷偷打量姜玉姝,从乌黑秀发、细白后颈、纤肩细腰……一直到鞋跟。他移不开眼,心醉神迷,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姜玉姝在前,丝毫未察觉,她心里急,越走越快,不知不觉成了领头的。流放三千里,郭家上下早练出来了,几个人脚下生风,目不斜视。
村里壮汉讶异问“奇了,郭家这几个女的看着瘦弱,走起路来却飞快。”
“简直‘人不可貌相’!”他们一边嘀咕,一边不甘示弱,甩开膀子迈大步,迅速追赶。
于是,两拨人暗中较劲,争相领头,沿着水渠北行至晌午时,发现第一处垮塌。
姜玉姝气喘吁吁,抬手一指,欣喜道“看,就是那儿堵住了!”
“终于找到喽。”小桃和翠梅热得脸涨红,从车里拿了水囊分发,擦汗喝水。
刘三平跑近一看,却皱眉道“两头都缺水,上游肯定也堵了!唉,先挖这个吧。”他以身作则,率先扛着锄头跳进渠里,吆喝道“来,快动手干活。”
刘冬紧随其后,卖力挥锄,“三平哥,我帮你!”
按事先的安排,姜玉姝带领家人,用马车把挖起的一筐筐泥土拖至远处,只来回三趟便挖通了这一处,而后继续往北探查。
一行人走走停停,挖通四处垮塌后,渠水仍浅,始终不充沛。
刘三平汗流浃背,扛着锄头说“难道上游还有堵塞?”
“再往前三里就是牧河了。”同伴猜测道“或许是源头堵了吧?春雨夏雨的,枯枝烂叶和淤泥,以前也不是没堵过。”
刘三平点点头,“估计是。”他犹豫不决,“咱们要去瞧瞧吗?”
“当然要去!”庄松年轻气盛,昂首挺胸,威严吩咐道“天色还早,人手也充足,既是专程修渠,怎能半途而废?少磨蹭,走,一起去看看源头。”
众人无法,提心吊胆,硬着头皮前行。
小桃惴惴不安,耳语问“我们一定得跟着吗?”
“能不能不去?我、我有点儿害怕。”翠梅战战兢兢。
姜玉姝小声答“庄松虽然只是主簿,却代表官府,咱们是犯人……以他的脾气,不会允许犯人驳自己脸面的。”
“唉。”翠梅敢怨不敢言。
前行中,姜玉姝随口问刘三平,“不知牧河到底有多长?”
“不长!”默默跟随的刘冬脱口而出。
刘三平东张西望,唯恐遭遇北犰人。刘冬鼓足勇气,凑近告知“牧河是支流,源头在庸州,它绕了个弯,从我们西苍汇入苍江。”
姜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