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山做什么?”
“打猎。”郭弘哲抢着接过缰绳和马鞭,转手交给随从。
郭弘磊霎时沉下脸,皱眉问“打猎?家里有猎手吗?”
“没有。但你放心,二嫂带着五六个人呢,从不涉足陌生密林,只在后山设陷阱捉野兔。我曾去过一次,有趣极了!”郭弘哲迈进院门槛,转身,顺手拽了一把兄长。
郭弘磊剑眉拧起,十分不赞同,沉声道“冬天无法耕种、无需下地,难得空闲,她不趁机休养,却去打猎?简直胡闹。”
彭长荣失望叹气,无精打采,嘟囔说“原来是打猎去了。唉,我大老远地赶回来,翠梅也没能接一下包袱。”
“后山啊?”林勤若有所思,尚未吭声,却听人讶异问
“二哥,你的手怎么这么烫?”郭弘哲握着兄长的手,睁大眼睛,紧张道“太烫了,不对劲!你是在发热吧?”
“什么?”众人一惊,林勤飞快靠近,伸手一探便深深自责,懊恼说“糟糕,真发热了!快,您快回房躺下歇着。”
“方——”潘嬷嬷才张嘴,小桃便打断道“方大夫跟着少夫人上山去了!怎么办?”
郭弘磊脸色苍白,身上却慢慢发起高热,眼前再次发黑。他本打算去后山一趟,却体力不支,摆手道“无妨,不必慌张,我在军中早看过大夫了。”
“所幸大夫给了一大包药!”林勤抬手一指,“药在那儿,但我胳膊有伤、行动不便,谁去煎药?”
小桃毫不犹豫,“我!我立刻去。”她心急如焚,接过彭长兴递过的包袱,匆匆赶去厨房熬药。
片刻后,郭弘磊强忍晕眩,粗略洗漱一番,换上干净衣衫,躺着闭目养神。
潘嬷嬷忧虑不安,弯腰为病人掖了掖被子,安慰道“药就快煎好了,您先歇会儿。”
“长荣没受伤,周管事带他上后山了,给二嫂报信。”郭弘哲坐在榻沿,忐忑问“哥,你冷不冷?”
郭弘磊仰躺,浑身发热,烧得原本苍白的脸色泛红,低声答“不冷。”
“从一下雪,刘村家家户户就开始烧炕了,待在屋里十分暖和,偶尔甚至很热。我听说——”郭弘哲攒了一肚子的话,却被潘嬷嬷悄悄打断,他会意,忙道“咳,等你病好了,咱们再细聊。”
“唔。”
郭弘磊精疲力倦,闭着眼睛,原是闭目养神,神志却迅速模糊,整个人仿佛飘在半空风里,又仿佛跌入江河水底,意识浮浮沉沉,肩伤疼痛竟似乎麻木了。
少顷,他陷入昏睡,人事不省,脸庞逐渐烧得潮红。
与此同时·后山坡
缓坡丛林中,一行七人坐在雪地里,围着一丛褐色藤蔓,愉快笑谈。
“天呐,打猎实在太不容易了!”翠梅伸出食指,轻轻抚摸野兔,感慨道“咱们忙活半个月,挖了五个陷阱,一共才抓到三只野兔。假如以此为生,早饿死了。”
邹贵用绳子捆住野兔后腿,干劲十足,嚷道“我和纲子重新布置了陷阱,过两天再来探,没准儿能逮住野猪!”
“野猪肉好吃!上次是潘嬷嬷的手艺,炖得香喷喷,我一直记着那味道。”胡纲喝了口水,嘴馋了。
同行的健壮中年人附和道“确实香!”
……
姜玉姝坐在藤蔓前,全神贯注,匕首小心翼翼划动,从尺余深的土里掘出两段根茎,放进背篓里。
此藤蔓根茎呈褐色,粗如胳膊,表面布满小疙瘩,茎肉呈紫色,细腻多汁。
“奇怪,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方胜身为大夫,颇感兴趣地盯着审视,“我读过不少药书,但不认得它。”
姜玉姝用积雪擦拭匕首,轻声答“我问了村里许多人,统统不认得。”
“不知有没有毒?”
姜玉姝叮嘱道“尚不清楚。为防意外,大伙儿千万别乱碰,我自己琢磨琢磨。”
“喂给兔子吃试试?”方胜把挖起的土壤填回藤蔓根部。
前世的毒性试验,惯例是用动物,譬如兔子。姜玉姝颔首,仔细收拾背篓,严肃答“我得试试。这或许是一种药物,也可能是食物。”她看了看天色,扭头催促道“天色不早,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该下山了。”
“哎,走喽。”翠梅一咕噜起身,拍拍棉袄积雪。
姜玉姝率先下坡,笑问“你们怕是把打猎当玩耍了吧?天天嚷着上山,连阿哲都兴致勃勃,我左劝右劝,他才肯待在家里养病。”
“我们只是想多打些猎物,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