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动众。
姜玉姝脸发烫,脸绯红。她尴尬极了,羞窘得无以复加,轻声说“妆容淡些吧?太浓了不好清洗。”
“行!”周延妻爽快答应,“我也是这么想的,略微涂些脂粉,然后梳头。不过,梳个什么髻呢?”
翠梅不假思索,探头答“飞仙髻最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惜眼下缺首饰。”小桃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梳个云髻,怎么样?”
周延妻意欲赞同,却恭谨问“您觉得好不好?”
姜玉姝正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哪里顾得上发髻?她心不在焉,点头答“好,挺好的。”
于是,头发干了大半后,三个同伴便帮着梳发髻。周延妻与翠梅愉快谈笑,小桃生性话少,但始终笑眯眯,偶尔附和两句。
姜玉姝绞紧手指,神游天外良久,直到被饥饿拽回神智——天天早起,上午巡查庄稼,下午游山玩水,精疲力倦,饥肠辘辘。
“咳。”她动了动,试探着问“好饿啊,如果我先吃点儿东西,会不会耽误吉时?”
潘嬷嬷恰巧赶到,忍笑答“放心,赶得上!我就知道,你们去江边玩了一下午,回来肯定饿,晚饭早已做好了。”她接过梳子,吩咐道“今儿是少夫人生辰,小桃,快去把面端来。”
“哎。”小桃点点头,顺从赶去厨房,神态如常。她曾以为自己会特别难受,但时过境迁,居然真的释怀了。毕竟只是一厢情愿,从未得到回应,伤心沮丧一阵子便撇开了,绝口不提,唯恐被知情者议论讥讽。她怕臊,更怕丢人。
姜玉姝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冷静。她对着铜镜,指尖挑了一点胭脂膏子,以水化开,轻而薄地涂在脸上,眸光水亮,灵动有神。
须臾,小桃去而复返,放下托盘告知“周管事让快些呢,千万别耽误吉时。”
“哦,好,好的,我一定快些!”姜玉姝吓一跳,登时手忙脚乱,莫名心慌,极度紧张,生怕耽误了时辰。
事实上,去年与新郎拜堂成亲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姜姑娘。
但今天的圆房之礼,是她!
姜玉姝被几个同伴围着、催着、梳妆打扮、穿喜袍戴盖头……规规矩矩,潘嬷嬷说什么便答应什么,像世上所有的新娘子,羞怯忐忑。
当红盖头覆下时,她心思一动,蓦地恍然大悟,暗忖
今天是我出嫁,认认真真地办礼,嫁给他。
死而复生的当天,我们相识,相处一年多,彼此了解,志趣相投,故决定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即日起,我真正地成亲了!
不久,吉时到。
周延任司仪,潘嬷嬷当喜婆。
“吉时到!”周延换上干净衣衫,肃穆立在旁边,主持拜礼。
盖头遮得严实,十分闷热,姜玉姝被搀扶着,紧张得简直头晕脑胀,稀里糊涂。她抬手,使劲摁着乱蹦的心,与郭弘磊一齐,反复地拜、跪……待彻底回神时,人已经在喜房里坐着了。
“好生歇着,啊!”潘嬷嬷临走前,悄悄塞给郭弘磊一方雪白帕子,后者一愣,仓促收好。
“吱嘎”一声,门紧闭,喜房里只剩夫妻二人。
姜玉姝坐在榻沿,闷热得冒汗。
郭弘磊站定,忍不住先望了望房梁,而后才走向妻子,弯着腰,伸出双手揭了盖头——
他目若朗星,细细端详雪肤花貌,讶异问“你怎么满头汗?”
姜玉姝抬手一指红盖头,“布料太厚实了,闷的。”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圆房之礼,与拜堂成亲差不多。”郭弘磊目不转睛,用盖头布帮她擦汗。
我脸上唇上有胭脂呢,万一晕开,岂不滑稽?
思及此,姜玉姝急忙别开脸,起身说“粘乎乎的,我洗洗脸。”
“去吧。”郭弘磊把红盖头放在桌上,渐渐也觉得闷热。
水声哗啦作响,姜玉姝挽起袖子,洗去脂粉,长长吁了口气。
她擦脸擦手,转身一看,见对方皱眉盯着房梁,便好奇问“看什么呢?”
郭弘磊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指着房梁,唏嘘答“咱们成亲那天,刚拜完堂,大哥就被刑部抓走了,我回房想换下喜袍去打探消息,叫门却迟迟无人答应,我觉得奇怪,踹门一看,你竟支开下人、试图悬梁自尽!”
“咳,这、这个……”姜玉姝攥着帕子,措手不及,无言以对。
郭弘磊目光深邃,凝重告知“我救下你后,一探,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