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管流犯屯田。”
“啧,文绉绉的。”一看就是个酸书生。严姓百户撇撇嘴,捂住受伤的胳膊,不耐烦道“只要不是北犰人,你们是什么人都不打紧!”
庄松唬了一跳,慌忙表明“军爷放心,我们全是当地人,与北犰毫无关系!”
“这就好。”严百户几处负伤,慢慢下马,掏出金疮药,熟练为自己处理伤口。
“大人!”一名兵丁飞奔而来,急切禀告“好几个弟兄受了重伤,血流不止,寻常金疮药没用,须得姜苁膏。”
严百户顿时皱眉,犯愁答“姜苁稀少,除了上头将领们,就只医帐里存了些。赶快送伤兵回营!”
“但他们伤得很重,尤其曹大人的儿子……上马一颠簸,恐怕性命难保。”
严百户束手无策,咬咬牙,吼道“没辙了,唯有尽快回营才可能活命,别磨蹭!无论如何,先给伤员摁住伤口,你挑几个人护送,其余人打扫战场。”
姜苁?
庄松近在咫尺,听得愣了愣,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仗义相告“姜苁膏是郭家人配制的,他家就住在村里,既然急着救命,诸位军爷请稍等,我立刻替你们讨些来!”
“什么?”
“竟有这么巧的事儿?”几个将士眼睛一亮,惊喜之余,半信半疑。
严百户略一思忖,猛拍了拍额头,“老子想起来了!曾经听人闲聊,说姜苁膏是一个流犯家里的独门秘药,偶然救了窦将军之后,才逐渐流传开来。当时没太在意,不知那个流犯居然家住此地。”
流犯、那个流犯……
庄松尴尬清了清嗓子,侧身,小声提醒道“咳,看来,不用我去讨了。瞧,那打头的便是郭家少夫人。”
“哦?”众将士迅速转身,齐齐望去
姜玉姝担忧家人,心急如焚,听见了姜苁膏,索性赶过来,一站稳,便主动说“小邹,把咱们随身携带的姜苁膏给他们,救人要紧。”
“好吧。”邹贵有备而来,麻利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将士道“这是我家方大夫新近配制的,如果各位军爷放心,请尽管拿去救人。”
严百户接过瓷瓶,拔塞嗅了嗅,旋即交给手下,催促道“谅他们也不敢撒谎骗人!救命如救火,快拿去给重伤患止血。”
“是!”兵丁攥着瓷瓶,忙于救治同袍。
姜玉姝悬着心,睁大眼睛眺望村里,趁机打听,“不知村里还有没有敌人?我们非常担心,想回家看看。”
“唔……这个嘛,得等我们搜查过后才清楚。”严百户胳膊被划了条长长的口子,血浸湿袖子,“嘶嘶~”倒吸气,“但不必慌张,纵有残敌也是极少数,三个两个,不足为惧,不敢公然露面烧杀抢掠的,多半藏身山林,偷偷摸摸渡江逃回庸州。”
姜玉姝松了口气,期待问“那,您是决定回村里搜查了?”
“当然!军令如山,命令我等追剿逃敌,一个不许放过,格杀勿论。”严百户举着胳膊,由手下帮忙包扎伤口,大汗淋漓,精疲力竭喘粗气,嚷道“你们村的里正是哪个?敌尸不少,我们人手不够,叫里正招呼几个壮丁来,帮忙清理战场。”
姜玉姝叹了口气,“敌兵一进村便残害无辜,惯例,家家户户肯定会上山避难,您想找里正,恐怕得等一阵子。”
“唉唷,麻烦。”严百户无可奈何,只得吩咐“罢了,留下几个弟兄照顾伤患,其余人同我进村转转,搜查残敌,尽快一网打尽,然后回营交差。”
“遵命!”
于是,姜玉姝一行人尾随边军将士,平平安安。
岂料,尚未靠近郭家院门,远远便见围墙下躺着两只死羊,羊群则拥挤在巷内,嘈杂“咩咩~”。
“快看,院门怎么没上锁?”邹贵大叫。
翠梅脱口而出,“糟糕,该不会真的——不,应该不会出事的。”
姜玉姝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瞬间根本不敢细想,强撑着说“兴许是走得匆忙,顾不上锁门。”
“别急,进去看看再说。”庄松劝动众官差,尽职尽责,送人送到家。
“驾!”
少顷,一行人下马下车,姜玉姝心急火燎跑进院门,定睛扫视
只见院子里箩筐、农具散乱,井台旁木桶倒了;几间厢房明显遭了劫,被褥衣服丢在地上,踩踏得脏兮兮;堂屋门大敞,桌椅七歪八斜,茶具摔成了碎片。
家被砸成这样,人呢?
姜玉姝唇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