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审视四周,欣慰之下,使劲一拍弟弟肩膀,朗声说“我刚才看见了,学生们尊师懂礼,你这个做先生的,教导有方,很不错!”
“哪里?唉,我并无功名在身,多亏村里人不嫌弃,才把孩子送来发蒙。又幸得嫂子赞同,说服里正,才得了这个地方办私塾。”郭弘哲被兄长一夸,嘴上谦虚,心里乐滋滋。
郭弘磊一听,更加欣慰,把弟弟肩膀拍了又拍,赞不绝口。
旁边,胡纲嚷道“咱们的私塾免束脩,学生家里感激,几乎都送了中秋节礼,全是蔬果干菜,光甜瓜就几十个,沉甸甸,我正愁提不动呢。林哥、彭哥,劳驾帮把手。”
“来了来了!”林勤和彭氏兄弟凑近,齐心协力,才把节礼搬回家。
男人们肩扛手提地踏进院子里,潘嬷嬷和周延妻正在清点军中赏赐的皮子,抬头一看,讶异问
“哟?”
“怎么搬回来这么多蔬果?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胡纲与有荣焉,得意洋洋,又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学生家里懂礼数,知道先生辛苦,才肯送节礼呐。”潘嬷嬷笑眯眯,招呼家人把蔬果放进地窖。
姜玉姝天暖怕热,天寒怕冷,累出一身汗,回房更衣。
潘嬷嬷目送她走远,悄悄把郭弘磊扯到一边,皱着眉,不放心地问“公子真是的,送什么礼物不好?竟然送了匹马,多危险!”
“无妨,那匹马驹非常温驯。”
“再温驯,也是兽类!夫人有孕在身,万一被、被——多危险!”
郭弘磊耐性十足,宽慰道“放心,我已经叮嘱她了,等明年才能学骑马,现在只是养着而已。”
潘嬷嬷不赞同,连连摇头,叹了口气,提议道“下回千万别送危险之物了,送首饰,岂不稳妥?”
郭弘磊也叹了口气,“但依我看,首饰和马驹,她更喜欢马驹。”语毕,他大步流星回房,“我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哎?”
“公子——”
潘嬷嬷喊不回人,目送郭弘磊背影远去,无可奈何,叹息道“唉,麻烦,劝不听。”
周延妻抖了抖一块狐皮,小声说“您老人家怎么糊涂了?小两口恩爱,公子明显在讨夫人欢喜。”
潘嬷嬷埋头整理皮子,忽然乐了,笑得合不拢嘴,解释道“我怎会看不出来?一眼就明白了。只是觉得,女人不该学骑马,既危险,又损端庄。老夫人若在场,公子一准儿挨骂!”
夜间,东屋烛光摇曳。
“硬的?”郭弘磊把人抱在怀里,放轻力道,皱着眉,手掌来回抚摸。
姜玉姝肚子微凸,“嗯。”
“四个月了,怎么还没显怀?”
姜玉姝想了想,“估计得过阵子吧。”两人聚少离多,她心里一直隐隐担忧,犹豫半晌,忍不住问“如果是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郭弘磊先是一愣,继而一笑,严肃答“到时,咱们就有掌上明珠了!”
“……对,掌上明珠。”姜玉姝忙点头。
郭弘磊心情畅快,不假思索,脱口问“如果是女儿,就叫明珠,或者宝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