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英气,亦流露贵气。
他骑马经过时,出于好奇,偏头打量路旁各式各样的运粮车、面黄肌瘦的老百姓……末了问
“这些老百姓,也是押运官粮去赫钦县衙的吧?”
“是。”负责开路的皂服小吏忙上前应答。
车队载重跑不快,年轻人只能不紧不慢地尾随,困惑问“这几天,频频遇见上交官粮的老百姓,每一队都是几十上百辆车满载,一打听,统统答曰丰收了。奇怪,既然庄稼丰收,老百姓为何面黄肌瘦?”
“小人看着也奇怪,却不知缘故。”皂服小吏恭敬躬身。
年轻人眉头紧皱,扫视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瘦弱村民,推测道“莫非此地官府盘剥黎民百姓?官府为敛财,威逼老百姓上交大部分粮食,致使其饿成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这……不无可能。”皂服小吏答。
年轻人怜悯众村民,严肃表示“倘若真是官府胡作非为,岂能视若无睹?该去查一查,如果属实,必须严惩县官!”
“是。”亲信随从应答“待忙完差事,属下一定去查。”
年轻人满意颔首,“好好儿地查查。”
不是啊,你们误会了!
潘大人作为赫钦县的父母官,为人正直,勤政爱民,亦算清廉,绝非鱼肉百姓的贪官一流。
县令在衙门忙碌,却祸从天降,万一被草率惩治,岂不冤枉?
姜玉姝原本垂首,听得干着急,忍不住抬头,恰与年轻人对视——
年轻人俯视,意外于村民中有衣裳朴素却整洁的俩女子,便多看了几眼。
谁知,粗略打量后,他灵光一闪,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勒马,“咦”了一声,诧异问
“你、你——看着有些眼熟。”
姜玉姝也愣住了,欲言又止,咽下一句可我看你一点儿也不眼熟。改而疑惑答“啊?”
年轻人天生记性过人,他端详姜玉姝脸庞,仔细想了想,倏然眼睛一亮,笃定问“你是被查抄的靖阳侯府的人,对不对?”
姜玉姝顿时愕然,一头雾水,“对,我是。不知您是哪位?”
下一瞬,已经认出对方身份的邹贵两腿发软,站不住,扑通跪下,震惊说“九、九——”
护卫立即打断并呵斥,“住口!没问你的话,不准插嘴!”
“是,是。”邹贵跪地低头,诚惶诚恐。
姜玉姝一见邹贵的神态,瞬间会意看来他认识弘磊,而且家世尊贵,只是我不认得他。
她转念一想家世比侯府还尊贵,难道是皇室子弟?
年轻人丝毫未动怒,反而饶有兴趣,笑问“你居然认得本、我?何时何地见面的?”
邹贵低眉顺目,解释答“那年在都城郊外的白釉山,小的随从二公子打猎,晌午天降大雨,许多人借同一个农庄避雨,故有幸见了您一面。”
“哦!”年轻人了然,“原来你是郭弘磊的小厮!”
邹贵恭顺答“是。”
年轻人撇开郭家小厮,注视姜玉姝,感慨道“郭家被流放的当天,游街示众时,我恰巧路过,看见你与郭弘磊打头、带领家人出城。想不到,能在这地方碰见你。”
忆起流放的第一天,姜玉姝百感交集,顾忌对方身份,主动改了自称,垂首答“罪妇在此地屯田。”
“郭弘磊想必是在赫钦卫了?”
“是。”
“你这是在押送官粮?”
姜玉姝摇摇头,简略解释,“罪妇是要去连岗镇,干些农活。”
年轻人眼底流露怜悯之色,意欲开口,却有个护卫策马近前,耳语说“大殿下有请。”
“……知道了。”年轻人只得打住,勒转马头赶去朱盖马车,转身时,瞥了一眼流犯隆起的肚子。
姜玉姝福了福身,“您慢走。”
随即,大队车马继续前行,浩浩荡荡,足足两刻钟,殿后的戎装护卫才远去。
始终退避路边的人群终于敢动弹了,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邹贵,他们是什么人?”
“小兄弟,能不能说来听听?”
“嚯,够威风的!肯定是个大官吧?可看着未免太年轻了些。”
“你懂什么?真正的大官在马车里,那个年轻人,估计是他的亲信。”
……
邹贵摆摆手,使劲摇头,苦着脸说“各位,对不住,再给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你们只需知道,那是都城贵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