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郭家该死的人早已经死了。”张峰恩怨分明,有心为郭弘磊解释,正色道“事实上,其余人只是被牵连,本身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何必一棒子全打死?”
潘奎哼了一声,昂头负手,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
休整三天,风尘仆仆的郭家人无需早起赶路,终于能睡个懒觉。
男女分开,中间一堵破矮墙,鼾声阵阵。
郭弘磊自幼习惯早起练武,根本躺不住,便披衣起身,不由自主,扭头朝隔壁女眷的歇处望了望
唔,看不见她,被丫鬟挡住了。
他莞尔,轻轻走向栅门。
炎炎夏日,闷热不堪。张峰有令在先,白天时允许犯人到后院透透气,但严禁踏出院门半步。
铁锁“咯啦”作响,驿卒开了门,郭弘磊自去后院打水洗漱。
下一刻,牢房角落一女子坐起,她揉揉眼睛,略理衣裙,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踏出栅门。
天才蒙蒙亮,雾白茫茫。
驿所建在官道旁,简陋僻静,后院有几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遮住了熹微天光。
“你起得够早的!”
“习惯了。”庭院里只有郭弘磊和四名官差,随口闲聊,他把木桶扔进井里,单手打水。
辘辘吱嘎,水声哗啦。
岂料,郭弘磊刚把桶提出井沿,突听后方响起女子凄厉尖叫
“救命!救——”
左一个“玉姗”,右一个“玉姗”,挺亲昵的嘛……姜玉姝慢悠悠磨墨,不可避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语气平静,轻声问“这阵子忙忙乱乱,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何事?”笔尖又一顿,郭弘磊索性暂搁笔。
姜玉姝心思悄转,定定神,正色问“你我原本各有亲约,你本该是我的妹夫,不料造化弄人,稀里糊涂竟成了亲!事发后,玉姗伤心病倒,拒绝听我半句解释,不几天,母亲便送她去外祖家休养了,直至流放,姐妹再没见过面。但不知,你可曾找她解释过?”
“定了亲,却又退亲,我愧对二姑娘,于情于理都应该解释清楚。”郭弘磊坦然承认,“我曾找她三次,可岳母都说女儿病重、不能会客。我无法,只能去信致歉,但毫无回音。”
姜玉姝疑虑重重,沉思之余,好奇问“你、你和玉姗郎才女貌,却未能成眷属……一定非常伤心吧?”
“坦白说,可惜是可惜,但称不上‘非常伤心’。”郭弘磊虎目炯炯有神,严肃告知“我与她定亲前后,仅见过五次面,唯一一次独处,是去年她邀我去姜府赏花,闲聊了半个时辰。”
姜玉姝蹙眉,极不认同乾朝的婚嫁风俗,忍不住问“才见过五次面,就定亲了?哎,你们究竟有没有看清对方容貌?”
“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当初,母亲挑中了人,父亲赞同,就成了。”郭弘磊顿了顿,蓦地忆起那天无意中听见的姜家父女谈话,霎时满心不自在,缓缓问“莫非你觉得、男女之间应该彼此深刻了解后才能定亲?”
嘿,这还用问?姜玉姝不假思索,脱口答“当然了!”
郭弘磊目不转睛,心想我与玉姗之间清清白白,并无深情厚谊;而你与裴文沣之间呢?那天,我亲耳所闻,你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恐怕,你至今仍思念着他吧?
姜玉姝浑然不觉,只当那天的事儿是秘密。她想了想,困惑问“奇怪,一则你相信我是遭人陷害,二则老夫人厌恶‘寡廉鲜耻贱妇’。你到底为什么迎娶咳、‘我’?”
四目对视,郭弘磊沉声答“事发当天,岳父大发雷霆,亲自动家法,我见你跪在地上,既不讨饶也不躲闪,生生挨了几棍,竟是一心求死的模样。我看不过眼,故答应岳父会娶你。”
“所以,”姜玉姝感慨万千,苦笑问“你是出于可怜才顶着两家的巨大压力娶了‘我’?”
其实,并不尽然。毕竟终身大事,怎能草率?至于具体缘故——郭弘磊剑眉拧起,一时间语塞词穷,难以言喻。
他斟酌半晌,刚张嘴,却见侄子哭着跑过来
“不要,我不吃!”
姜玉姝忙扭头,一把接住小哭包,讶异问“煜儿这是怎么了?”
奶娘端着米汤泡的馒头糊糊跟随,无奈答“天天吃一样的食物,小公子腻了。”
郭煜抽抽噎噎,委屈哭诉“娘、娘不理我,还叫我别吵嚷。”
“是么?”姜玉姝抱起侄儿,朝婆婆与嫂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