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我怎么歇得住?”王氏拉长了脸。
王巧珍打了个哈欠,丫鬟正伺候其洗漱、梳头,不耐烦道“母亲言之有理,你们该听从。难得休息,一大清早的,做什么闹得乱糟糟!”
你一天到晚享受下人伺候,却这副嘴脸?姜玉姝咬咬牙,迫使自己冷静,再度强调“老夫人,潘大人正在外面等候。”
“叫小桃去磕头道歉。”王氏叮嘱道“就说她当时眼花看错了,登徒子并未穿戎装。”
“你——”姜玉姝瞠目结舌。
郭弘磊剑眉拧起,淡淡道“母亲歇着罢,孩儿忙去了。”说完,他拉起妻子就走。
“站住!逆子,你个逆子,站住!”王氏气急败坏,又一次奈何不了次子。
哈哈,干得好!姜玉姝险些冲丈夫竖起大拇指。
片刻后
夫妻并肩前行,小桃止不住地啜泣,被同伴簇拥到后院。
姜玉姝刚站定,正沉思间,猛却听潘奎大声说
“你们听着老子不会袒护手下,一旦查实,必加以惩罚!大不了,就叫登徒子娶了那丫头。”
你说什么?姜玉姝震惊,勃然大怒——
郭弘磊扭头问“后头怎么了?”
下人忙答“方才街上闹哄哄的,吓得小公子一直哭,奶娘哄不住。”
“噼啪”一声,官差扬手,凌空甩了个响鞭,喝道“大胆!未经张大人允许,任何犯人不准擅自停顿。”
张峰按着腰间佩刀刀柄,皱了皱眉,不悦道“像你们这样走走停停的,怕是得猴年马月才能到西苍。快走!”
郭家上下无法,只得继续前行。
鞭子骤然厉响,嫡长孙郭煜更害怕了,在奶娘怀里竭力挣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煜儿?”王氏焦头烂额,心疼得不断扭身,焦急呼唤“煜儿,乖,别哭了!巧珍,你倒是快哄一哄,没听见孩子在哭么?”
王巧珍始终捂着脸,满腔怨愤,哀切答“遭遇如此屈辱劫难,连大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三岁小孩儿?我是没辙了,母亲莫怪。”
“你——”王氏意欲责骂,却听孙子已从“娘”哭喊到“爹”,嚷着“要爹爹抱”,她登时颓丧,悲叹道“可怜煜儿仍未明白,你的祖父和父亲已经去世了。”语毕,她老泪纵横。
侄子幼稚懵懂,姜玉姝倍感怜悯,边走边说“晨风凉,不能让煜儿这么哭下去。奇怪,嫂子居然也哄不住吗?”
郭弘磊压低嗓门,无奈答“她自顾不暇。”
姜玉姝一愣,提议道“那,煜儿平日亲不亲近叔叔?或者其他人?总之,既然奶娘哄不住,就换个熟人试试。”
郭弘磊闻言扭头,吩咐道“把煜儿抱给我。”
“是。”
不一会儿,白白胖胖的郭煜便被众人传到了前头。
“包袱给我。”姜玉姝复又背起自己的包袱。
郭弘磊单手抱着侄子,神色冷静。他生性不善言辞,干巴巴道“行了,别哭了,不必害怕。”
“呜呜呜嗝!嗝咳咳……”郭煜一动不敢动,哭得微微发抽,委屈打嗝。事实上,他非但不亲近二叔,还十分畏惧。
靖阳侯府嫡长孙,金尊玉贵,一出生便深得宠爱,在家中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因着受宠,他不怕祖父母,也不怕父母……独独怕郭弘磊。
在他记忆中,二叔高大英武,脸上惯常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威严,令其不敢亲近。
姜玉姝扭头望着泪涟涟的小侄子,扬起一抹浅笑,温和问“你叫郭小煜,对不对?”
“嗝?”郭煜呆了呆,小心翼翼趴着二叔肩膀,哽咽答“不对。”
姜玉姝又问“那一定是叫郭大煜了?”
郭煜摇摇头,“我叫郭煜,煜儿。”
“哦。”姜玉姝恍然大悟,故意逗道“我知道了,原来你叫郭煜煜儿!”
郭煜茫然张着嘴,一时间忘了哭。
姜玉姝趁着小侄子犯迷糊,迅速抬手遥指前方,故作惊奇状,问“郭煜煜儿,看见路边那棵树了吗?”
“看、看见了。”郭煜仍打嗝。
姜玉姝一本正经道“咱们快些走,等走到那棵树时,我摘几朵花送给你玩儿。”
“嗝?”郭煜伸长脖子眺望,一听见“玩”字,便不由自主点点头,“那、那就快走。”
吵闹哭声终于停止,耳根清净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继游街示众后,他们再次对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