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是个正人君子。
想了想,夏可爱准备回自己房间,刚要转身,原本熟睡的江云海缓缓睁开黑瞳。
见夏可爱站在地上,江云海赶紧起来:“可爱醒了?”
“醒了。”夏可爱略显尴尬,小脸浮上淡淡的红晕,“我昨晚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江律师应该把我送回房间的……”
她说不下去了。想当然她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显然她在他面前哭着睡着了,所以他才顺手把她带回了房间。
“你没带房卡出来。”江云海淡淡一笑,“大晚上的,你情况又不太好,我似乎不该惊醒姑妈和点点。”
“……”夏可爱默默别开眸子,忽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谢谢吗?似乎在这里说这两个字不太对劲……会让人觉得,她在谢谢他带她回他的房间。
“可爱,收购的事,再想办法吧。”江云海用指尖胡乱梳理下头发,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一些,“我们不再求艾玛了。或许,我们可以早点回国,想点别的办法。”
提到艾玛,夏可爱刚刚的尴尬渐渐淡去。
别开眸子,她拉开窗帘,放进一室阳光,静静地凝着旭日东升:“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早点回国。”
顿了顿,她转过身来,语气温柔而坚决:“我过去看江阿姨和点点起来了没有。如果起来了,立即准备回国。”
“立即?”江云海倒愕住了。
“对,立即。”夏可爱走向门口,“云海,你不希望我们快点回国么?”
“我希望。但是……”江云海微微叹息。
但是这太不对劲了。
看来,他要暗暗找点机会,问问点点小萝莉,昨天一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样的夜晚,身处异国他乡,在三四十楼的天台听到这样的叹息,夏可爱哭声微微一顿。
四周依然只有风声。她抱紧双膝,再度痛哭。
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什么也不管,放声痛哭。如若回了家,回到江家,回到京澜,面临的都是层出不穷的难题,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就让她的哭声,替她的爱情送葬好了……
夏可爱正哭得难以自持,只觉前面楼梯口火光一亮。她尚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身子已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
身子微微一僵,然后,她放松了,默默倚在江云海胳膊中,静默无声。
“可爱,尽力就好。”江云海的声音被风吹得忽轻忽重,“京澜,本来就不是你的事。可爱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了不起。”
才停住的眼泪,又默默流淌下来。
江云海说的对,她真的尽力了。只是,她现在在这里哭,却不是因为京澜的问题。
“想哭就哭好了。”指尖轻轻抿着她被风吹得零乱的长发,江云海的声音绵绵在她耳边响着,“可爱,哭吧!”
她只是流泪,手儿不知不觉抓紧江云海的衣角,似乎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略一用力,江云海更搂紧了怀中纤细,却格外坚强的人儿。
讲真,他江云海入职律师一行十余年,见过各色人等千千万,却是头一个看到明明可有靠脸走上人生巅峰,却依然靠聪明才智坚定人生目标的女人。
她让他心里有怜,更是敬,还有自己都无法探测深度的爱慕……
夜色朦胧,月儿弯弯。四周似乎再度恢复了寂静。
江云海一直站着,搂着她。
她不动,他更不会动。
直到感觉到寒意入侵身体,江云海才微微附身,他只能看到她额头:“可爱,这钢筋混凝土的墩子很凉,小心受寒,我们回房休息。好不?”
没有听到夏可爱的回音。
“可爱?”微微一偏头,江云海看向夏可爱的脸,他不由轻轻一叹。
她已然睡了……
她今天执意只带点点去艾家拜访,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母女,不知道在艾家经历了什么,受了什么委屈,才会促使她跑到天台来痛哭失声。
哭得她心肝肺俱痛,也哭得他心肝肺俱疼。
如果不是他时刻注意她的行踪,听到她回酒楼,听到她出门的声音,尾随她上天台。
估计她今晚就一个人在天台舔着自己的伤口,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真傻——”一声叹息,江云海附身抱起身上透着凉意夏可爱,迈出沉稳的步伐,小心翼翼向顶楼的电梯口走去。
她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