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视,似乎谁都不会先行退让。
明明容北澜坐着,夏可爱站着,但气势上,夏可爱似乎略逊一筹。
终于,容北澜轻轻吐出几个字:“好一条地头蛇!”
“不客气!”夏可爱暗暗吁了口气,退到江云海身侧,“大家还在等我们,走吧!”
在容北澜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中,夏可爱挺直背脊,扶着江云海的胳膊,转身向宴席走去。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更犀利一点。
“北澜,我们不留下来用餐吗?”整个宴会大厅,艾玛心情最好,她左顾右盼,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都是故人,聚一聚也好。”
抿紧薄唇,容北澜眯着眼,一言不发,双手缓缓落上轮椅两侧:“你留下来用餐,我走。”
“北澜,怎么这样嘛!”艾玛嘟着嘴,赶紧转身追向容北澜,“等等我——”
坐轮椅的容北澜,比艾玛手脚更快,艾玛来到电梯时,容北澜已经按下电梯并进去。
“真心急!”艾玛貌似在报怨,可唇角却弯得厉害,掩饰不了自己的喜悦。
她一脚踏进电梯,按下一楼,电梯门正要闭合,一只枯瘦的大掌,从外面伸进来,阻止了电梯运行。
“你是?”容北澜微微挑眉,眯眼凝着面前精神矍铄的白发白须老头。
容老爷子嘴唇颤抖着厉害,手指指着容北澜好一半,才颤颤巍巍地道:“北澜,我是爷爷啊!你连爷爷都忘记了吗?”
眯着眼,容北澜看着,面色平静如初,似乎对爷爷这个词,生疏得很。
本来容老爷子黑瞳里闪着希望之光,一见容北澜这个模样,黑瞳里的光芒渐渐熄灭。他站在电梯门口,欲说还休。
“我们要下楼了啦!”艾玛在旁催促着,“你这样站着,电梯关不了。”
艾玛极想赶跑容老爷子,可是当着容北澜的面,她不好赶,只能干着急。
虽然她当年极少来中国,但容老爷子对容北澜的特殊存在,艾玛是心知肚明的。
好一会,容老爷子似乎下定决心,进了电梯,弯了腰,扶着轮椅,满怀希望地瞅着容北澜:“北澜,我不知道你是不想记起过去的事,还是真的记不起过去的事了。不管怎么样,爷爷现在都要和你道歉。”
“道歉?”容北澜轻轻吐出两个字。
“对,道歉。”容老爷子哽咽了,枯瘦的大掌缓缓握住容北澜的手,“北澜,我知道当初我所做的一切,都只考虑了我的京澜,没有考虑过你和夏可爱的心情……”
“喂,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艾玛急得跺脚,“你们不是正在参加宴席吗?下次有机会再聊好不好?”
真是的,好不容易,容北澜和夏可爱现在桥归桥,路归路,结果关键时刻,容老爷子在这里提什么当年。要是容北澜真的忆起了当年,那她的未来就尴尬也。
“艾玛,别闹!”容北澜缓缓道,“让他跟着我们,让他说。”
“……”艾玛干着急,却不敢再斥责容老爷子。
“我们去点西餐。”本来要去一楼的容北澜,伸手按了二楼,“一起吃个西餐再走。”
“好好好!太好了!”容老爷子激动得泪流满面,“我请客。”
艾玛嘟着嘴,默默站到容北澜身后,双手推着轮椅,不服气地道:“北澜,这个酒楼准备的西餐不如专职的西餐厅好吃。我们还不如找个咖啡厅去吃点三明治。”
无论如何,不能让容北澜和容江两家上下接触太多。
接触越多,对她越不利啊!
“到吃饭的点了。”容北澜道,“在哪吃都一样。”
扁扁嘴,艾玛只得放弃最后的希望。
来到二楼,果然找了个小包间,专门点了西餐。
看着容老爷子盯着容北澜不舍的眼神,艾玛心情没来由的郁闷。但那到底是容北澜的爷爷,她不敢太过分。只得猛吃东西,一个人生闷气,一边担心容老爷子哪句话可能会触及容北澜的记忆。
容老爷子已吃了半顿,这会看到容北澜,压根就没心思吃饭,一眼不眨地盯着容北澜,似乎生怕容北澜会再次消失。
“北澜,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活着就好。”容老爷子激动极了,“回来就好。”
“北澜只是带我过来走走,马上会回法国。”艾玛赶紧解释。
见容北澜面无表情,容老爷子心里有点慌:“北澜,这是你的家啊。人总是希望落叶归根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