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爱默默抱起容点点,默默看向病房的方向。
“可爱,医生怎么说?”江和婉柔声问。
“……”夏可爱无话可说。
但是,她不得不让容点点远点,单独和江和婉把病情说清楚。
“那可爱你的意思是?”江和婉似乎将一切权力都交给夏可爱,“可爱说怎么选,就怎么选。”
错愕地瞪着江和婉,夏可爱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选?”
这个时候,不应该江和婉冲动之际,和她抢着要选择权吗?
但她现在心情极其浮躁,没和江和婉说什么,转身又大步去找主治医生。
“你要见病人?”主治医生黑瞳间扫过异样的目光,“容太太,容先生现在不适合见人。而且,他自己的意愿也不怎么想见你们。”
“我要和他聊聊。”夏可爱断然道,“我要知道他自己的真实想法,才能帮他做选择。怎么,医生您不赞同我见病人?”
“这样哦……”主治医生沉吟数秒,微微颔首,“我和病人说说。不管他有任何决定,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夏可爱松了口气。
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她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研究是哪里怪。
夏可爱出来,门口已等着江和婉祖孙两个。
夏可爱紧紧扶着门框,支撑着身子,缓缓扯开个笑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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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爱从来没想到,两人见面时,会是这样的情景。
容北澜戴着大大的墨镜,静静地坐在那好不容易脱离的轮椅内,全身上下,被衣服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下巴和半边脸。
但即使全身上下只露出那么点皮肤,可夏可爱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脸色蜡黄,气色差到极致,似乎如果不依靠轮椅的支撑,随时会躺倒。
明显是强弩之末。
夏可爱看到容北澜的第一眼,脑海里就飘过“全身瘫痪”四个字,心里隐隐作痛。
“谢谢你来看我。”他居然在笑,“越洋过海的,真是不好意思。”
不知为什么,夏可爱听着,心头莫名腾起一股无名火:“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听,都觉得有讽刺挖苦的意味在其中。
“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垂死的病人?”容北澜微微仰首,凝望长空,“你就希望我们一直争吵下去,哪怕我没几天好活?”
夏可爱倏地别开脸,咬紧牙,愤愤地瞪着不知哪个方向:“要见你一面真是难。我不远万里飞回来,结果还得等上二十四小时才能看到你本尊。容北澜,要见你一面,有这么多考虑吗?我在这里已经等你三个小时,就算新娘化妆都不用这么久。”
说了早上七点可以见,结果十点才被护士推出来见人。
“对不起。”他道。
“呃?”夏可爱一愣,好一会,她才恨恨地道,“既然病情这么重,为什么不在病房里谈,非得来这里?这里很美吗?”
医生的后院,虽然不大,但风声可不小。而且这是医院的露天场所,病菌不少,他能抑制得了那些病毒吗?
“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他声音忽然就柔和不少,但脸却没转向她,依然看着别处,“反正都得死,为什么要躺在家里死。出来看看,好歹还知道这个世界是有颜色的。”
一语未落,夏可爱一双眼睛蓦地潮红。
依他这么说来,医生说要做什么选择,压根就无需选择。
心头纠结成一团,夏可爱嘴唇蠕动N下,终是没能说出心里的疑问。
最后,她默默弯腰,扶着他,努力让他能保持坐立姿势。
“谢谢。”他低低道。
夏可爱倏地抬头,凝着容北澜的半边脸,眸光怪异。
她居然觉得他在封闭式的阳台时,和现在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同。
好吧,她一定是急疯了,所以有这种幻觉。
不过他说话如此流利,倒不像一个即将送命的重症患者。也许,他虽然面临绝境,但身体底子还在,再加上为人要强,所以没到最后关头,就会硬撑吧……
“别看我。”他却道,“不要看了晚上做噩梦。”
“我噩梦做得还少吗?”她涩涩地道,眸子有点红,有点鼻塞,“你地中海失事的那年,我哪一个晚上不是被噩梦吓醒的。”
咬咬牙,她哽咽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