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四年,在秋分时节,长安都会有一场盛会——文渊阁殿前试。各州学子或寒窗十载,或日夜修行,为的便是在这场盛会上崭露头角。近些年来,儒教在大唐境内发展极快,是以造成天下学子共一担,而儒家子弟独占八斗的局面。其余三教九流本就人少,能够脱颖而出学子的更是凤毛麟角。
文渊阁的驿馆设在在长安城西,平日里冷冷清清。而如今因为临近考试,各州学子千里迢迢赶赴长安,倒是热闹之极。
萧复算是最晚到的一批,推荐信已在昨日交给太傅,今日文渊阁应该已是收到消息。
萧复早早便起程前往驿馆。定国侯在京中有些朋友,赵凝身为侯府长女,既然来了总得一一拜访一下。所以并未与萧复同行。
看门的小厮看到衣着朴素的萧复直愣愣的便往驿馆里走,赶忙拦住,问道:“慢着慢着,我瞧你面生的很,做什么的?”
萧复理所当然的回答到:“住店啊。”
小厮不屑一笑,心道哪来的乡下土包子。口中振振有词:“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住在这里的可都是各州年轻才俊,皆是前来参加四年一度的文渊阁殿前试的,你什么身份地位就往里闯?”
萧复并未生气,答道:“我也是你口中的各州年轻才俊,可以不?”
小厮一惊,心想难不成是晚到的学子?赶紧从身后掏出一本名录,紧张问道:“公子如何称呼?我与名册对照一下。”
萧复依言报上了姓名。
小厮名录都翻秃噜皮了都没找到萧复这两个字,当即大怒:“哪儿来的土鳖!你的名字根本不在名册上,竟敢戏耍小爷?”
萧复委屈道:“我也没说名录上有我名字啊,我是靠推荐信来的。”
小厮道:“推荐信何在?”
萧复道:“昨日刚交给太傅大人。”
小厮闻言吐了口唾沫:“大言不惭!太傅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见的?赶紧滚出去,小爷不与你计较!”
萧复答道:“许是今日时辰尚早,通知还没到,等通知到了名录上就有我名字了,我先住下再说。”说完便往里走。
小厮见此人根本听不懂好赖话,竟还敢往里闯,一把揪住萧复,大喊道:“快来人!有骗子闯驿馆!”
萧复满脸疑惑,一巴掌将小厮的手拍飞,有些生气:“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是来考试的。”
围观考生越来越多,小厮像是打了鸡血立了大功,一口咬定萧复是骗子,名录上查无此人,死活拉住萧复。
正在两人纠缠之际,有人发了话。
“这位朋友,此处乃殿前试考生驿馆,你要是住店,大可往别处去,莫要为难他了。”
萧复循声望去,当间一人头束发髻,白脸青衣,眼睛细长,面相有些阴冷,手拿一卷儒家书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奇怪的是,此人一说话,场间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不见了,想来还是有些威望。
萧复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语气有些不善:“关你何事?怎么,你也认为我是骗子?”
那青衣人听闻对方丝毫不给面子,怒声道:“是不是骗子只有你心里清楚,既然名录上没有,何苦纠缠不休?”言外之意是一百个不信。
萧复道:“我说了,我昨日才将推荐信才交给太傅大人,今日来的早了些,所以名录上没有我的名字,但不代表我不参加殿前试。”
青衣人笑道:“那就等名录上有你名字再来吧,现在无法证明身份,还请出去。”
萧复心想哪来的傻逼,也不想再好言好语,计上心来,道:“你是何人,也是今年考试学子吗?”
青衣人傲然道:“自然是。”
“名录上可有你名字?”
“自然有。”
“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这是何话?”
“我怀疑你冒名顶替。”
“笑话,我魏雨楼的名字也敢有人顶替?”
萧复这才知道他叫魏雨楼,心想真难听。又问道:“你如何证明你是魏雨楼?”
“这还用证明?”
“那就是说你也无法证明身份,还请你出去。”萧复做了个请的手势。
场间鸦雀无声,大家都反应过来,都是怀疑,自然都无法证明。
魏雨楼明白自己言语上已输了一局,气的手抖,当即大骂道:“哪来的乡野村夫!我好言相劝,你竟不知好歹,再不走我可要让人轰你走!”
“要轰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