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骂。他按灭手机,摸出烟,不稳地点上,红色火星在渐明的天色里忽明忽暗,好似这十年间和周景言的关系,忽近忽远。
他俯瞰着北山市市区,能直接找到同周景言一起就读的中学。只是一望,心上痛得像针扎。那些曾经的深爱与背叛,随着黑夜的消逝逐步明朗起来。
抽完半包烟,天色也全亮了,彻夜无眠的赵书今这时候才感觉到渴。后备箱忘记储水,他捻灭烟蹙眉四顾,山顶的店铺还关着门帘。
也是,谁会在七点上山做生意卖水?
他已跑了半趟山,消气不少,便常速下行。偶然瞥到山腰上,竟有开着的店铺。
赵书今稍稍愣神,更觉得喉头干热。
按下车窗,他探头冲店门口坐着的徐泽喊道,“一瓶气泡水。”
这会儿天色敞亮,也没什么游客,徐泽从背包里抽出《全国导游基础知识》开始背诵。闻声他思路被打断,抬眼却见着了那辆半小时前,飞驰而过的高级跑车。
阳光下,他才发现这辆车有多漂亮,那漆的质感似银釉陶器,柔润好看,让根本不懂车的徐泽都看傻眼。
“有人吗。”车里略微不耐,低哑的声音溢出,与方才暴躁的行车声浪如出一辙。
徐泽赶忙回应说,“有的。”就速速去冰柜里拿了一瓶气泡水,拎着二维码牌,向赵书今跑过去。
赵书今接过水,徐泽说十四块,赵书今扫了二十,说不用找了,踩着油门就要走。
徐泽几欲上前拍窗,却刚触到就收回手,生怕把好车拍坏,他着急地大声喊叫道,“怎么可以让你多付钱!”
赵书今被这嘈杂闹得头痛,转过头正准备打发他,却在看到徐泽的脸时,蓦地噤了声。
13
那是一张令赵书今怀念的脸。
不似现在周景言面部整形后的明艳,也无美白后的娇贵,是少年时他还身着校服,大大咧咧的纯真模样,好似赵书今忘却在旧大衣口袋里,某张再也找不回的青春电影票。
赵书今屏住呼吸,迷惑又贪恋地看着,半开的窗户框出徐泽眉目间的莫名,赵书今几欲抬手碰触他的脸颊,颤声试探道,“言言?”
徐泽见车里的人带着墨镜,样貌年轻但动作迟缓,也没做一回事儿,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殷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