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佑你的。
随着父皇老去,他的兄弟们长大、生出狼子野心,便出现了祭司署新派。
一旦他有破绽,新派便开始往天象和储位上做文章,他不想让父皇为难,更不想这种为难转化成怀疑,最不想的,是失去现在的权势。
所以他容不得半点变数,“可是母妃,万一呢?万一那畜牲叛我,我也寻不到第二个人呢?”
昭贵妃小心翼翼地呼吸,抖着手攥拳,从头思考陆棠鸢的字句里,有没有一分的危言耸听,“你想得太远了,那畜生痴痴傻傻,好哄的很。况且天象护佑——”
“不要再说天象这种虚无的东西了母妃!我们看看眼下的事实好吗?”
“是,他是好哄的很,可若有一日,他像杜太医一样被陆临川哄走,我该怎么办?”陆棠鸢逼近,直直望进母亲的眼睛里,“我寻得到人顶替杜太医,可那畜牲可以在半炷香里撕碎十个影卫,我去哪再找一个?”
“母妃,不仅是斗兽赛,你知道那些新派文臣为什么嘴痒吗?大崇安稳太久了,他们忘了那种敌国随时要踏进家门的感觉,忘了是谁给的他们安稳,才如此不知深浅。”
陆棠鸢低头伏在昭贵妃耳边,声音微小到几乎只剩气息,“我要让他们想起那种恐惧,我还要保证自己能在那种恐惧袭来之后,让大崇重新恢复安宁,有了那个畜牲,我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昭贵妃突然觉得面前的儿子十分陌生,“棠儿,你——”
“母亲。”陆棠鸢软下声音打断他,“我已经败了一回了,大赛还未落幕,就有人张罗着请各国祭司重解天象,我要是真败了,各国祭司踏到大崇的国土上,就什么都晚了。”
昭贵妃仍旧迟疑着,她的脑子里总是闪过上弦丹的毒发惨状,止不住生怯,“你要相信大祭司,任何一位祭司前来,都会占出同样的解。”
“好,就算是真,若他们相互勾结硬说是假,又该当如何?”
“祭司联结上天,他们不会——”
“万一他们会呢?”陆棠鸢抬手抓住昭贵妃的右肩,“母亲,我们赌不起那么多万一,只要你制成了上弦丹,一切万一都不复存在,不是吗?”
“母亲,你若担心便只制一蛊,我只会给那畜生吃,他本就疯癫,即使在外发作又怎样呢?”陆棠鸢的低语比昭贵妃的奸夫更像一个祭司,“我的能力,盯着他一个,还盯不过来吗?”
贴贴
“我的能力,盯着他一个,还盯不过来吗?”
陆棠鸢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料昭贵妃一句就叫他落了下风。
宫院里的柏树叶落了一簇,挂在昭贵妃肩头的丝帛布料上,昭贵妃借拂去落叶的动作,掸开了陆棠鸢的手,力度将指节都磕碰得生疼。
昭贵妃眉头微抬,做一副惊疑的样子,“盯他?棠儿,你说这话竟也不觉羞臊吗?”
“你是堂堂大崇皇子,如今整日围着一个畜牲也就罢了,还把他领回你宫里,领到你寝殿去。”昭贵妃扯着嘴角轻笑,上挑的眼尾勾出嘲弄,“旁人不晓得,我还不晓得?一次次回绝赐婚,拿着建功立业为先的幌子,藏着你那不能见人的……”
昭贵妃顿了顿,脸上的嘲弄更甚,伸出食指,点在陆棠鸢的心口,说完未尽之言,“断袖之癖。”
她一字一点,随着轻飘飘的话音,成为淬进陆棠鸢骨血的毒。
这份毒不疼不痒,偏叫人恶心。
陆棠鸢的眉眼情态变得扭曲,他知道母妃在自己宫里安插眼线,他也默许,却不想安插的是个蠢笨的,把他的忍辱负重,传作断袖之欲。
阿枭只肯在他一人身边安生,他还拿捏不好阿枭的习性,即便教会了让他“等”,也难保不会再出变动,就只有寝殿里的密道能锁住发狂的阿枭。
可昭贵妃竟然认为,他是在豢养男宠。
“母妃别把我想的太大胆,这大崇皇宫里,敢私养男宠的也就您这独一份了。”陆棠鸢咬着牙,从缝里挤出这一句来,“您再考虑考虑上弦丹的事情吧,说到底这事也不算儿臣求您,您与儿臣在一条船上,帮儿臣就是帮您自己。”
陆棠鸢本不是多话的人,他也知道,如此针锋相对下去,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只是心里存着平不过的怨怼,口不对心。
“时辰不早了,儿臣不多叨扰,还望母妃三思。”他暗自轻叹口气,躬身拜退,瓦解剑拔弩张的氛围,“儿臣告退,改日再来看望母妃。”
他转身朝宫门走去,暮